我晕乎乎地睁开眼睛,抹了一把脸。咦,竟然没有血!再仔细摸摸,鼻子嘴巴都还在!
竟然没伤着!我一阵狂喜。那只花盆呢,是否也安好?
我抬起眼睛向前看去,可是出现在眼前的不是花盆,而是一堵肉盾——我撞在赵化的肚子上了。
他的身后,那只花盆碎了一地,把他的后背割开了一条五六公分的口子,皮肉翻开,骨头清晰可见!
我手忙脚乱地用衣服捂着他的伤口,“别动!你受伤了!”
他转过身轻轻捏住我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尸~体~是~不~会~痛~的~,也~不~会~流~血~,不~必~在~意~。”
我抽回手绕到他身后看了看,这才发现,这么大的一道伤口却一滴血也没有……可即使没有血,也该珍惜自己的身体啊。
我叹着气说,“我听说,你这副躯体是你们老板殊华费了不少心血才保全下来的,如果不好好爱惜,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好意?”
他的睫毛颤了颤,“等~安~全~了~再~处~理~,也~不~迟~。”
这拧巴的赵化,怎样才能让他看清自己的心呢?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冲到水榭上。只见在湖面上方,蝶薇脸色苍白,发丝飞舞,身周银光大作。
银光从她的掌心发出,不断补充着结界,护着整栋风雨飘摇的小楼。湖面的水不断被她凝结成冰凌,射向屋顶的某个我看不见某个所在。
“正源,这是怎么回事?”我焦急地问。
“有人半夜闯结界,蝶薇姐姐和他打了起来!”
“那人是谁?”
“一个黑衣人,很高,蒙着脸。”小正源向我比划着。
“他的目的,你们知道吗?”
“他想抢解封镜和炽焰石。”
解封镜和炽焰石?不就是段续不久前收诊金收来的那些嘛!现在段续正忙着,有人来抢东西,蝶薇又似乎有些不敌,这可怎么办好?
没等我想明白,湖面上再起变故。蝶薇将手中的白光聚成一股,射向屋顶的某个所在。与此同时,另一道白光以穿云裂石之势射向蝶薇,白光穿透她周身的光晕,没入她的肩头!
她周身的光晕瞬间消失,直直地落入水中!
“蝶薇姐姐!”正源惊呼一声,化作一道白光投入水中。
“正源!”我扑到水榭边上,他已经没了踪影。
赵化面色凝重地赶过来,“正~源~不~会~水~。”
“什么?!”
这孩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莽撞地下水救人!蝶薇水性极好,虽然受了伤,还有希望自救。但是加上一个不会水的小正源,就不好说了!
怎么办?我也不会水,下去也是送死。赵化更不能下水。但是,总不能在这里干等着吧!
我抹了把汗,问赵化,“有绳子吗?”
“有~,做~什~么~用~?”
“抛进湖里,拉他们上来。”
“湖~太~大~,没~用~的~”赵化摇摇头。
“那怎么办?”
“你~回~房~间~躲~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别~出~来~。”
“他俩呢?”
“我~来~救~”
“怎么救?”
“自~有~办~法~。”
他说得没错,我这么个ròu_tǐ凡胎,在精怪的世界中确实无能为力,只能给他们添麻烦。
眼下这情况,我藏起来确实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让赵化轻装上阵,全力救正源和蝶薇,不用为我分心。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攫取了我,头一回,我萌发了一种想法,如果我也是精怪该多好!如果我是精怪,便可以去救正源、帮蝶薇,而不是眼巴巴地看着!
如果我是精怪,五年前地震的时候,便能飞回家乡,救出爸爸妈妈……
“带~上~这~个~,饿~的~时~候~可~以~吃~”赵化递给我一只小瓶子,里面装满了红色的小药丸。这丸子我见过,上次赵化拿给他弟弟充饥的就是这种。
我揣着小瓶子刚奔回大厅,水榭上传来一声巨响。
我扭头一看,蝶薇重重地摔在水榭上,怀里抱着一团白色的绒球。
“蝶薇!正源!”
不行!我不能一个人躲起来,要躲也要带着他俩一起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