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德妃看重冯尚书,将其引为心腹也是看重了冯尚书的大气和豁达,如今看来当初并未看走眼。
婉娘带着三万两银票告辞了冯尚书。
冯蕙借口相送,途中遣走了丫鬟婆子,似乎有话要对婉娘说。
婉娘停下脚步笑道:“蕙姐姐和婉娘一见如故,说句高攀的话,婉娘与蕙姐姐算得上手帕交,蕙姐姐有话不妨直说。”
“是我高攀妹妹才是。”冯蕙脸色一红,掏出几张银票道:“刚才听妹妹说要做生意,这是我平日攒下的私房银钱,婉妹妹能否带上我?”
婉娘见银票面额有大有小,知道是冯蕙多年攒下的,笑问道:“蕙姐姐信任婉娘,将今后的嫁妆银钱都给了婉娘,难道不怕亏本吗?”
冯蕙的眼中有丝丝水光道:“我是冯府嫡女,多年积攒才有这五百余两银钱,可前些日子父亲抄检凌姨娘母女的屋子,足足有现银十六万余两,我连她们的零头都不如。怪道从前府里的下人都向着她们,原来是银钱开道。”
婉娘笑道:“故而姐姐想银钱生银钱,攒下些银钱今后到婆家也可以挺直腰板?”
自己是望门寡,还不知道未来的婆家在哪里呢?
冯蕙泪中带笑道:“姑娘取笑我了。母亲哥哥和我都万分感念姑娘,哥哥说了姑娘认定的事情,让我跟着做就是。”
婉娘哑然失笑,收下银钱道:“跟着我亏本也认了?”
冯蕙认真点头道:“是的。哥哥说姑娘重感情,就算亏了银钱交下姑娘这个朋友也是值得的。”
见冯蕙认真,婉娘握着她的手道:“蕙姐姐放心,婉娘必定不负你所托。只一条,请姐姐在夫人跟前带一句话。”
冯蕙睁大眼睛看着婉娘。
婉娘低声道:“这两日冯尚书应当会与夫人商议冯妙莲的亲事,请夫人大力促成,并早早将冯妙莲嫁入徐府,前头不妨给足了冯妙莲面子,后面需得……”
婉娘低声嘱咐了几句,冯蕙连连点头。
不等回到徐府,茱萸禁不住问道:“姑娘,我们此次得罪狠了徐媛,难不成还不搬走吗?谁知道徐媛她们还有什么后招对付我们。”
婉娘笑道:“这出好戏没看完,我真是舍不得走。”
“什么好戏,竟值得用命来看。”茱萸蒲扇着大眼睛。
婉娘笑着拍了她一下道:“说话没轻没重的,用命来看,这话说得太过火了些。”
茱萸说得并不过火。
此时徐媛正在徐老夫人院子里头哭诉:“母亲,婉娘着实心狠,设计了她们兄妹二人。让妍儿不得不回乡避风头,还差点害得华儿名声尽失,断了做官的念想。呜呜呜……母亲,女儿嫁入商户家后,只有这一双儿女才是命根子,如今被人这么算计,女儿也不想活了。”
徐老夫人听方嬷嬷和徐媛说了经过,怒从心头起,连着徐懿荣一并骂道:“混账东西,收留了一个白眼狼,吃府里的喝府里的,还在府里头咬人。当初我就说留不得此女,果然如此。”
徐媛拉着徐老夫人道:“母亲,你一定要给女儿出气才是。”
徐老夫人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你说怎么个出气法?”
徐媛搅着帕子道:“她立即死在我跟前,我都不会眨眼。”
“那就让她去死。”徐老夫人的怒气早已要蓬勃而出,“让人从外头弄些□□,下在她的茶水里头,死了往外头一埋,反正一个投奔京城的孤女,无户籍无亲友的,死了就死了。”
徐媛迟疑道:“让她死,女儿是巴不得的,可到底刚发生了华儿和妍儿的事情,她一死岂不是摆明了是我们下的手?”
徐老夫人点了点徐媛的额头道:“你往日的聪明劲头去了哪里?当然不是即刻动手,而是等过些日子事态平息后再动手,咱们最近对她和善些,到时候谁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徐媛破涕为笑道:“母亲说的极是。一切等送走妍儿,华儿去了书院读书后再做打算。”
在傅华的说服下,傅明妍委委屈屈离开了京城。
徐媛和傅华夫妇送傅明妍出了城门,直到目送着傅明妍的车不见踪迹才回城。
傅华看着伤感的徐媛道:“母亲不要太过悲伤,儿子年下就要科举,若是中举做官必定接回妹妹,给妹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徐媛抹泪看着儿子的包裹,道:“婉娘这个贱人,让妍儿不得不出京,让我儿要寄居学堂暂避风头,我恨不得生啖其肉,可为了你们的名声,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傅华嘱咐道:“此女刁滑,母亲恐不是她的对手,儿子离开这些日子,母亲不要去惹她,一切等儿子回来再做打算。”
徐媛一生最不愿认输,听儿子说自己不是婉娘的对手,早已一肚子不服气。
傅华再三叮嘱道:“母亲切记。”
徐媛勉强道:“你放心读书,我知道了。”
傅华叮嘱高氏道:“尚香,你和莺儿好好服侍母亲,不得惹母亲生气。”
高氏低头应了。
徐媛不屑地看了一眼高氏。
傅华说完后,背上包裹策马离去。
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背影,徐媛终于哭了出来,对婉娘的恨也深深埋进了骨头里。
高氏此时方回过神来,哟了一声道:“母亲,小姑的包袱落下了一个,这是夫君特特吩咐给小姑的。”
“蠢材,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徐媛刚送走一儿一女,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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