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只黄色的虫子从列车长地大檐帽里爬了出来。
这只黄虫子是卵圆形的,背着带着光泽的笨重的甲壳,头顶着个腮叶状的触角,样子很像我们小时候平时抓的瞎眼闯子,也就是金龟子。不过比较明显的区别也就是我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的特征,就是虫子上下鄂那里长着的一排的小齿,像是七十年代发行的邮票上的齿孔一样,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是锐利。
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是普通的昆虫,一来样子奇特,我在东北这疙瘩土生土长的都曾为见过,二来火车上出了这么大的事,这虫子不会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在那种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我竟然对一只拇指大小的虫子产生了些许的畏惧,下意识地往后退了点身体。
那黄虫子看样子也不怕人,就冲着我的脚下哒哒哒地六只小脚一动爬到我的面前,可能是太紧张地原因吧,我就像北方人见到南方霸道地蟑螂一样,被唬得不敢动弹,
黄虫子在离我脚下只有十来厘米的时候突然就停了下,然后竟然像是有思想的一样不断地围着我绕半园,但始终都没有朝我再逼近半点,似乎我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它有些忌讳。
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后,那只黄虫子终于把停止了来回的移动,打开了背上的两块瓣壳子,从里头露出来薄薄的膜翅,像扑棱蛾子一样飞快地扑腾起来,它的膜翅震动的频率很快,发出嗡嗡作响的声音,但奇怪的是,昆虫振动翅膀的时候多半是为了起飞,但眼前的这只黄虫子却仍旧停在地面上,它的振翅,似乎在发出什么讯息。
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就听闻耳边一阵骚动。我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却见那个列车长的尸体似乎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开始以为是看花眼了,但这个念头持续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被我否决了,因为紧接着我就看到了列车长的嘴明显上扬下!随后,他缓缓地把头扭向了我!
我操!诈尸了吧?只见那个列车长的头正对着我,他眼睛里的墨点般大小的瞳孔也对准了我,虽然看起来是暗淡无神的,但是我还是可以感受到鼻梁骨被盯得一阵发凉。我逃跑的想法还没有冒出来,更加让我发怵的一幕发生了:我注意到那个早已死亡的列车长的身子突然挪了下,像是有股力正在贯通这具皮囊,随后随后这个幅度是越来越大,原本死沉沉的尸体竟然动了起来,随后,列车长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这他妈绝对是诈尸了!这动静一出来,吓得我的脚又是一软,膀胱里头的尿液似乎要滴滴答答地淌了出来。再看那个列车长,他的行动很是僵硬,关节骨头不断地发出吧嗒的摩擦声来,最可怕的还是那张被拨了皮的脸,仍旧是血淋淋的,血肉呲啦啦地如同浆糊一样往下掉,场面十分的恶心。
但这还不是要命的情况。
就在列车长的尸体诈尸没多久,我的耳旁又是哗啦啦的一阵动静,接着,我看到四周围或躺着或坐着的穿着制服的乘务员全都在不断地晃动着!没有到半分钟的时间里,都陆陆续续地站了起来!
这下够他妈的要命了!驾驶室里所有的尸体全部都“活”了过来,他们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弓着背。双手有气无力地垂着,一个个都把那一张张被撕去皮的鲜血沥沥的脸对准了我!
与此同时,脚底下的那只黄虫子振翅的频率缓了下来,扑腾着翅膀飞到那个列车长的肩头,停在了上面,随后哒哒哒地爬进了列车长的耳孔里。
我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这虫子绝对有问题,不过我现在的处境还不是考虑这邪乎事的时候。跑!现在要想的就是快点跑,得马上跑!我虽然浑身上下的肉都是涣散的,但是求生的yù_wàng还是能给我些许的力气。我迅速一转身,窜出了驾驶室的门,朝着外头跑去。
火车这时候正好进入了一段年久失修的铁轨,车上有些颠簸。头顶的灯光本就昏暗,再加上火车的摇晃,灯不断左右晃动着,摇摇欲坠,散发出来的光也是东照一片西照一片的,晃眼得很。所以我总是会看不清车厢里情况,跑起来踉踉跄跄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想着快点躲开那些活起来的尸体,于是就地朝着前头死命跑着。背后的的那些活尸也是跟了过来,不过他们的行动较为缓慢,脚几乎是在地上拖着的,我只要是跑他们就连我的后脚跟都没法碰到。
我还没跑出去多远,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慌张,我脚下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一样,一个趔趄整个人就摔倒在地上。这下摔得不轻,我手上的皮都被蹭破了,膝盖骨磕在地上也是疼得厉害。我忍住疼强撑着要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脚动弹不了了,我下意识地扭头一看,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苍白的手搭上了我的脚踝,紧紧地握住!
我顺着这只手看去,却见自己脚旁趴着一个女性乘客的尸体,说是尸体也不算是准确,因为她和驾驶室里头的人一样,“活”起来了,她嘎吱嘎吱地扭动着头,就像西洋八音盒里头的小人一样,动作很是机械木讷。我连忙脚用力一蹬,挣脱了那个女尸的手,慌慌张张地爬了起来,不敢有任何的怠慢,往前继续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开始注意到这个车厢里原本早已死去的乘客一个都“活”了起来,他们不断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晃动着自己的四肢,拖着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