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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个学姐跟我说,他们班很多人把笔记和错题本也放在楼下了, 去得早的话, 说不定还能抢到。”
段白焰眉头拧成团。
……那更嫌弃。
他完全无法理解, 为什么会有人,主动去买别人的笔记。
就像是在欢欣鼓舞地使用别人用过的厕纸。
然而就算在心里嫌弃到想把别人的练习册放在地上踩,他还是跟着去了。
他怕姜竹沥拿不动。
走到田径场边, 姜竹沥像条尾巴似的跟着他,还在锲而不舍地自说自话:“你开心一点嘛,我听说这届高三有个学姐超级厉害, 她的物理成绩特别好, 我一直很想看看她的笔……唔!”
下一秒,她毫无征兆地往段白焰背上一撞,炮弹似的猛冲进他后腰,撞得他也一个趔趄。
差点儿当场跪下的段白焰:“……”
他不爽地回过头, 就见姜竹沥手足无措站在原地, 捂着后脑勺, 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
她低着头嗫嚅:“对……对不起……”
段白焰皱着眉, 正要问怎么了。
就听见十米开外, 传来一个男生声线明朗的呼唤:“喂!姜竹沥!把球给我踢过来啊!”
他微怔, 偏移视线, 才看见她脚边落着一个篮球。
所以刚刚……是砸到了她后脑勺上?
段白焰心头火蹭地蹿起来。
林鹤穿着球衣, 一手夹着外套。见喊了两声也没反应, 只好纡尊降贵自己走过来:“我叫你两声,你怎么也不理我?”
姜竹沥捂着脑袋,不想说话。
“真是,什么脾气。”林鹤自己躬身捡球,还不忘再借机损两句,“你这种女生,脾气这么差,以后嫁不出去的。唉,可怜。”
顿了顿,仿佛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段白焰,“噢,你觉得自己有他了是吧?”
“我跟你说啊竹沥,病秧子同学呢,说不定他根本就不……”
“行”字还没说出口。
段白焰咬住后槽牙,提腿侧踹,一脚猛地落到他腰上。
林鹤毫无防备,惨叫一声,直直滚出去两米远。
“我操你……”痛感翻江倒海,他捂住腹部,旋即便急红了眼,飞挥着拳飞扑过来。
两个人迅速扭打成一团。
姜竹沥愣了愣,赶紧上前:“段白焰!你别打他……不是,林鹤!你不要碰段白焰……”
她死死掐住林鹤扣在段白焰胳膊上的手,指甲划出血印。
林鹤惊奇极了:“你为什么要帮他?”
姜竹沥也非常惊奇:“我为什么不帮他?”
段白焰:“……去旁边站着。”
这场争斗的最终结果毫无悬念,林鹤打人没有章法,段白焰却明显受过专人训练,每一拳都打在疼又不致命的地方。教导主任来拉架,他在最后关头,还不忘送林鹤一只熊猫眼。
——作为这场争斗的输家盖章。
夕阳西下,姜竹沥和段白焰并排站在教务处门口,默不作声,背脊笔直,两条手臂伸出去,与地面平行。
“看看!看看我儿子的眼睛!……这是什么小孩才能打出来的!啊?!给我儿子打瞎了怎么办!……”
教务处里还在吵。
教导主任点头哈腰,不断传出他压低的道歉声。
走廊上却很安静。
夕阳斜斜照进走廊,窗外竹影交错,耳边宁静祥和。
姜竹沥人生头一次被罚站,才一会儿就胳膊发酸。她眨眨眼,企图靠交谈来转眼注意力:“喂,喂。”
“嗯?”段白焰漫不经心。
“你的胳膊酸不酸?”姜竹沥不敢大幅度地转头,只能垂着眼偷偷看他影子,“我的胳膊好酸啊,你说如果我偷偷放下来,教导主任会不会发现……”
“想放就放。”他无所谓。
反正他现在也只是因为陪她,才站在这儿。要不是姜竹沥也被罚站了,他才不管教导主任说什么。
姜竹沥却有些沮丧。
她想,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从他嘴里听见安慰人的话了。
她舔舔唇,又想了想:“那个,你以后能不能不再跟人打架了?”
他想也不想:“不能。”
姜竹沥:“……”
行吧。
她思索一阵,曲线救国:“可我向老师保证过,要保护你。”
“所以?”
她理所当然地挺胸:“就算打,也该让我去打。”
段白焰嗤道:“你打得过?”
姜竹沥:“……”
也是哦。
可她还是不服气:“我……”
“以后。”段白焰打断她,“等我把他打趴下了,确定爬不起来了,你再去补上最后一脚。”
“这样四舍五入,人就是我打的了!”姜竹沥一点儿也不觉得不妥,“我就可以告诉老师,你是无辜的,这些事统统跟你没关系!”
“对。”段白焰从善如流。
心里想的其实是,反正不管罚站还是写检讨,他都一定会陪着她的。“陪伴”像“我们”一样,都是轻而易举,就能让人心动的词。
“拉钩。”
说完,段白焰伸出小指。
他难得幼稚,姜竹沥感到好笑,却还是配合地伸出手。
夕阳镀上的金光里,相扣的小指像一把锁,将两个人的余生都锁到一起。
段白焰垂着眼,默不作声地……
在心里许了一个天长地久。
***
姜竹沥再一次醒过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