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吴轻轻一笑:“若你们只是想带走人,小殿下就在旁边的卧房,进去背走就行了。”
绑架不该讲讲条件再放人吗,你这么痛快,让我们怎么放狠话,怎么往下接!南北二命师四目相对,还是黑皮的北命师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囚困皇子,放到哪里都是论刑当斩的罪名,二位尊神总要给阴司一个交代吧。”
“交代”圣帝声音冷冷,语调却又有些调皮,不知是开玩笑,还是发脾气,“你让阎王滚过来,我当面给他交代。”
这大不敬的话一出,北命师心里却是松口气,梗着脖子,把准备好的说辞搬出来:“我们不过是讨个说法,圣帝您何故如此出言无状。如今神鬼两族交好,此事处置不当,岂不是有损邦交敦睦。难道非要王上启表奏闻上天,遣将擒拿二位吗?”
身材臃肿的南命师慢慢吞吞附和道:“二位尊神,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验证此话的可信度,北命师手一招,但见狂风骤起,黑雾腾腾,鬼兵鬼卒持钢鞭铁叉,顿时将卧房四面围得水泄不通。
计蒙透过镂空格子一看,手握刀柄,蓄势待发。
陆吴眉峰微动,声音却仍是慵懒:“先礼后兵,王者气度。可你们明明没有取胜的把握,怎么就有胆量在亮处明火执杖呢?当然,放冷枪射暗箭也不那么容易得手。”
北命师脸本就黑,现在更是黑得发亮,沉着嗓子道:“寡不敌众,尊神也莫要太过自信,只要您将黑泽刀交出来,下官便立退干戈。”
圣帝幽幽道:“黑泽刀可不在我们身上,你要想要,把外面的阵法解开就行。不过我可提前说清楚,那刀煞气极重,谁动谁死,阵法破了,大家都得陪葬。”
未等北命师组织好语言,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北命师立即握紧刀鞘,警惕的巡视四周。其他鬼兵看到他的样子,也打起精神,竖起长弓短剑。
劲风飒然,廊子里银光一闪,北命师眯眼望去,从身边侍卫身上抽出一把箭,瞄准方向,将弓拉满。
就在箭离弦而出的瞬间,那道银光猝然消失,北命师只觉头顶飕飕飕一股凉风,慌忙要去拔刀,银光忽现,打在他手臂上,刺痛如中电掣,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光再闪,后颈脖子一紧,整个人悬空而起,在空中滞了一瞬,重重摔下。
南命师虽然胖,但行动却不迟缓,身法迅捷,衣襟带风,冲着银光便砍。众鬼兵也奔涌而来,把银光围住,你刺一下我刺一下,却连影儿都捕不到。
那银光一点也不惧怕他们,在刀刃间跳来跳去,游刃有余。它玩了一会儿便失了兴致,招式斗变,东趋西走,一路血花纷飞,只伤四肢,不伤性命,鬼兵接连倒地,哎呦哎呦叫唤不停。
眨眼的功夫,庭院里便空荡荡只剩南命师一人还立着了。南命师见那银光一步步向自己逼来,背上惊出冷汗,浑身发抖,单手拿不住刀柄,只得再加一只手,双手紧握。
那银光在离他四步远的位置停下,忽隐忽现,不进不退。
南命师死死盯着他,颤颤开口:“你,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