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岸已经许久没听到晚晚向他求救,他不敢想象她有多疼才会向一个自己眼里还陌生的他求助。
更不敢想象,她继续疼下去的结果。
一边任由晚晚死死抓着他的胳膊,一边伸手按了床头的按钮,那边才接通,沈崇岸就急急的说,“马上通知你们贾医生,三号病房的病人出事了,快。”
“马上。”护士一听赶忙去喊贾子桓。
等贾子桓赶过来,晚晚整个人疼的出了一层冷汗,人已经虚脱,却仍抓着沈崇岸的胳膊不放,仿佛溺水的人抓着仅剩的一块浮木。
宫云海也得到消息,进来见沈崇岸抱着晚晚,上去就要动手,却被贾子桓一个冷眼镇住,“你是不想让她活了?”
“我……”宫云海语结。
贾子桓不再理会宫云海,给晚晚打了一针镇静剂才看向沈崇岸,“病人现在马上要进行手术,你们去签字。”
“现在手术?会不会太仓促了?”宫云海担心的看着晚晚。
“仓促总比猝死好。”贾子桓这一句回的沈崇岸和宫云海再没敢吱一声。
宫云海转身去签字,却发现沈崇岸没动,回头冷眼瞟他,可沈崇岸被晚晚死死拽着胳膊,并没有放开的意思。
沈崇岸无奈看向宫云海,宫云海则狠狠的瞥了眼沈崇岸,转身出了病房。
听到砰的关门声,沈崇岸难得愉悦的勾了勾唇,却很快敛下情绪,轻轻将晚晚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口看向贾子桓,“贾医生,晚晚这种情况不正常?为什么她的脑部会疼的这么厉害,还会引起身体其他部位发生病变?”
“人脑内部有两千亿个神经细胞,这其中每个神经细胞同时与一千到两千个细胞交换信息,每秒通过大脑的上百万个信号使得我们能够思考、感觉和运动,并能自动控制体内的所有进程,病人头疼成这样必然会引起身体其他部位不适,只不过她比较倒霉,曾经做过肾脏手术。”贾子桓边查看晚晚的情况,边简单的解释。
沈崇岸面上没什么,可心中越是觉得宫云海可憎。
如果不是那个家伙,晚晚哪里需要再遭受这样的大罪。
“那她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压下心中对晚晚的心疼和对宫云海的愤怒,沈崇岸再次发问。
他担心不解决晚晚脑里的问题,换肾后再出现问题该怎么办?那时候怕就不像现在这么简单,换了就行。
“要么她彻底放弃回忆过去的想法,要么就是恢复记忆。”贾子桓说到这里,深深的看了眼沈崇岸,“她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是想要强行恢复记忆造成的。”
“强行恢复记忆?”沈崇岸低低的重复了一句,再看晚晚的目光也越发的心疼,伸手轻轻拍着那削瘦的肩膀,“乖,晚晚别想了,什么都不要想了……我不勉强你留在我身边,如果他能给你幸福,我……”
说到这里沈崇岸有些哽咽,看着怀里气息越来越弱的小女人,“我愿意守护你的幸福。”
“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贾子桓表情复杂的望了眼沈崇岸。
沈崇岸苦笑,她听得到听不到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一次他不会再那么自私,一定霸道的留她在身边,只要她幸福,这幸福是谁给的又有什么所谓?
“贾医生,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这时护士推门进来恭敬的报告。
“好。”贾子桓应声,看了眼打了镇定剂处在半昏迷状态却仍死死拽着沈崇岸手的夏晚晚,“麻烦沈总抱她进手术室。”
“嗯。”沈崇岸点头,刚才他试图掰开晚晚的手,却没成功,便任由她抓着,这会已经沁出血渍,他却毫不在意的小心翼翼将人抱起。
因为宫云海负责捐赠也要入手术室,这会已经换上病号服,看见沈崇岸抱着晚晚,眼中马上染上了怒意,想要上前去接晚晚。
沈崇岸却冷淡的瞟了他一眼,“晚晚现在处在半昏迷,别吵她。”
“你……”宫云海深呼吸告诉自己,就让这混蛋抱,以后再不会有机会了。
等沈崇岸将晚晚送进手术室,贾子桓让护士给晚晚打了一针麻药,可仍旧不能将她的手从沈崇岸胳膊上拿走,反而稍微一动,半昏迷中的人就变得非常不安。
贾子桓蹙眉,好一会看向一旁的忽视,“给他穿上防菌服。”
“是。”护士应声离开。
等沈崇岸穿上防菌服,却因为晚晚抓着胳膊那一块,只能露出一半胳膊,护士看了眼沈崇岸胳膊上斑驳的指甲印,细心的消毒。
对此沈崇岸并不在意,那凌乱的指甲印,在沈崇岸略显白的肌肤上非常的刺眼,可沈崇岸却没有丝毫感觉,目光真挚的看向贾子桓,“晚晚拜托贾医生了。”
贾子桓没说话,直接吩咐所有人开始准备。
做完所有准备工作,手术正式开始。
沈崇岸戴着口罩,眼睁睁的看着晚晚的皮肤被胳膊,器官被取出,没有被血淋淋的画面惊骇到,反而想到晚晚短短一生,却已经经历了两次这样开膛破肚的痛,就觉得鼻子发酸,眼眶一片湿润。
他不知道切开身体有多疼,可只要一想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上,就心如刀割般。
想到晚晚身上的那些疤痕。
还有最初他们在医院碰面时的情形,以及那剖腹产造成的丑陋疤痕。
老天对晚晚有多残忍,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
等再抬头,沈崇岸竟已经泪流满面。
他不忍心的将头转到一侧,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