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元成摇头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老夫相信此次之劫,定只是上苍对皇上的一次考验。”
两人寒暄了几句郑元成便请皇甫澈进府。楚璃也算进过很多府,见到的大多数富丽堂皇的景象。可是当她走进太守府之后,她就立马想把“府”改成院子,只因这堂堂太守府看上去竟跟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没有亭台楼阁,在院子里连比较好看的花花草草都没有,倒是有几棵两人合抱粗壮的大树。几个穿着极为朴素的家丁正在打扫院子里的落叶,见到有人来,却是头也不抬一下专心忙着自己的工作。
皇甫澈和郑元成走在最前面,看起来相谈甚欢,还时不时发出爽朗的大笑。楚璃和李封跟在最后面,她悄声问道:“李将军,这利州太守究竟是什么人物?怎么皇上对他那么恭敬,还叫他先生?”
李封道:“郑大人本是先皇的挚友,文韬武略,也算是奇才一般的人物。皇上小的时候郑大人还教过皇上骑马射箭,在学问上也多有教导。只可惜他生性淡泊,不喜名利,在帮先皇稳固江山之后本想就此退隐,可先皇怎么舍得亏待了他,本来想封个王给他,无奈他总是推辞不受。先皇只好让他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做了太守,还赐了数万兵马给他。上次扳倒石燕风,若不是郑大人帮忙,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所以皇上尊敬他也是很平常之事。”
楚璃听讲完,也知道了这郑元成果然是个不同凡响的人物,只是她有些不明白,既然他这么厉害,为什么在皇甫澈刚登基受石燕风钳制的时候不站出来帮他,若是他肯帮皇甫澈的话,楚璃相信皇甫澈肯定也不会当了十年的傀儡皇帝,她正想继续问李封,但皇甫澈和郑元成已经到了大厅,李封也快步赶上去。
楚璃只好把这个疑问暂时搁下,厅中早已有仆人倒好了茶。皇甫澈与郑元成一同坐在主位上,他端起了茶,细细品了一口,赞道:“微苦中却泛着淡淡的清香,饮入喉中还余味无穷,好茶!”
皇甫澈说完,坐在下面的郑元成的门客们也品了一口,纷纷对茶赞不绝口。楚璃听他们说的那么悬乎,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是一喝下去却马上吐了出来,还忍不住叫道:“这什么茶啊,怎么这么怪?”
楚璃把口中的茶水吐干净,才发现厅中的人都在看着自己,她猛地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也许大概可能又做了一件相当丢脸的事,而且因为她是皇甫澈带过来的,连他的脸也被自己丢尽了。
在长达十多秒的静穆后,郑元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对皇甫澈道:“皇上,难得还有一个肯说真话的人,这位小兄弟倒是不错。”然后他又有几分严肃的对门客们道:“这大厅中的茶,只有皇上的茶是好的,而诸位都是老夫特意安排人用最劣质的茶叶所泡,还加了辣椒粉,你们竟然还违着良心称好,如此阿谀奉承的虚伪之徒,老夫岂能将你们收于门下?诸位还是请回吧。”
众门客面面相觑,郑元成态度强硬,又有皇帝在场,自然不敢为自己争辩,便灰溜溜的出去了。
等门客们都走了,郑元成才大笑道:“来人,奉好茶。”还对着楚璃笑道:“小兄弟,多谢你帮老夫认清了一些虚伪之徒。”
楚璃道:“只怕大人早就想让这些人走吧,我也没做什么。”
皇甫澈责怪的看了一眼楚璃,“不得无礼。”郑元成先是一愣,继而马上恢复了笑容,“没错,这些人都是利州的纨绔子弟,又自命风雅经常缠着老夫收他们做门客,老夫被他们缠得不甚心烦,便借着皇上的威严采用了这个计策让他们下不了台。幸好在这些虚伪之人还有小兄弟这样一个敢讲真话之人。”
楚璃没想到自己的莽撞还起到一个这么好的效果,得意之余便想来一个得寸进尺,“大人,在下还想说一句真话,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皇甫澈在心中暗自发笑,他就知道这小太监总是蹬鼻子上脸。郑元成道:“老夫最喜欢的就是快言快语之人,小兄弟有什么话请讲便是。”
楚璃道:“我不喜欢喝茶,大人可不可以赏在下一壶好酒?”
郑元成怎么都没料到楚璃的真话竟是这样,呆愣之余越发觉得这小娃娃甚是有趣,便很豪爽的道:“来人,把老夫的醉樱红端上来给这位小兄弟。”
皇甫澈心里稍稍一惊,这醉樱红可是天下间少有的好酒,一壶酒从开始制酿到出品要花上数年时间,郑元成只因为楚璃的几句话,竟就这么珍贵的酒赏给了她。不过他也明白,他的小太监好像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很难让人不喜欢她。
楚璃喜滋滋的捧着酒坛,一揭开酒盖一股最让的香味马上扑鼻而来,这才有味嘛,那品茶什么的,都是那些酸书生干的事。
楚璃正要美美的喝上一口,却见一人走进来,对郑元成道:“老爷,鬼医逍遥子前来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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