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赵府的后花园,亭台楼阁,奇石异景,小桥流水,风景非常优美。
一群人在园中的亭子里吟诗作对,谈笑风声。
迎风而立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少年郎,只见他玉冠锦袍,眉眼含笑,顾盼自得,看上去俊俏fēng_liú,俨然一副贵公子模样。正是赵尚书的嫡孙赵瑞风,他身后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妙龄少女。
章明珠亲亲热热的挽着表姐赵仪姿,不时说说笑笑咬着耳朵,姐姐章美玉嘴角含笑看着她们,不自觉就将一位美丽动人的少女冷落在一旁。
章明珠故意转过头示威地看了少女一眼,却见她面上闲适淡然,仿佛毫不在意,一拳打在棉花上,章明珠倒觉得郁闷无比。
娉婷知道章明珠从小就对她有莫名其妙的敌意,也不自讨没趣往前凑,独自坐在一边观赏几棵桂花。
八月桂花飘香,沁人心脾,风轻轻一吹,桂花簌簌飘落,娉婷忍不住嫣然一笑,倒把一直偷瞧她的赵瑞风看的呆住了。
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几句香艳的诗词:眼横秋水,眉扫春山。宝髻儿高绾绿云,绣裙儿低飘翠带。可怜杨柳腰,堪爱桃花面。仪容明艳,果然金屋婵娟,举止端庄,洵是香闺chù_nǚ。
赵瑞风心里微微一动,他素来fēng_liú,见过不知多少名门淑女和小家碧玉。不说别的,光他房里的几个大丫头也是生的明艳可人。可此时面对娉婷,却觉得以前认识的那些个女子全是庸脂俗粉,不堪入目。
他故作闲适地踱到娉婷身边,饶有兴致的问道:“三表妹喜欢桂花?”
娉婷转过头来,淡淡的道:“让赵公子见笑了!只要是好看的花我都喜欢,倒不居于桂花一种。”
“都是自家兄妹,何必这么见外,三表妹也应叫我表哥。”赵瑞风拳敲掌心故做不悦。
娉婷不置可否笑了笑,太太从来不带庶女回娘家,这次却一反常态的带她来赵府,但她也不会因此自做多情的乱攀亲戚。
章明珠见表哥的眼神完全未在自已身上停留,却一直围着娉婷打转,气的攥紧手中的锦帕。
“表哥!”她冷漠地从娉婷身边行过,径直地走向赵瑞风,绽出一丝无比甜美的笑容:“表哥,跟三妹妹在聊什么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听的吗?”
赵瑞风倒是很了解这表妹的脾气,温文尔雅道:“我不过是问问三表妹这几年在白云庵都学了些什么,念了什么书?”
章明珠上前一步,挡在娉婷和赵瑞风中间,刻薄地道:“表哥别为难三妹了!我来替三妹回答好了,敲的是木鱼,念的是佛经,说的是阿弥陀佛,写的是佛祖保佑。姑子们做的不都是这些吗!”
她洋洋得意的说着,一脸期待地看着赵瑞风道:“表哥,我说的对吧?”
章美玉和赵仪姿听了,皆提着帕子掩嘴笑的花枝乱颤。
赵瑞风见章明珠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娉婷,有些讪讪然:“佛理精深博大,适合修身养性,难得三表妹一身气质脱俗。”
娉婷微微垂下眸子,长长的羽睫遮住她眼底翻滚的情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章明珠从小到大就爱找她的麻烦,只要一有机就会给她难堪。
章明珠见娉婷面色沉静,并没有难堪之色,脸色越加阴郁起来,她拉着赵瑞风的衣袖,忍不住声音微扬质问道:“表哥这一说,倒显的我等全是凡夫俗子了。”
赵瑞风见娉婷一脸意兴阑珊,心里老大不忍,扔下痴缠着他的章明珠,走到她面前指着亭子前面的九曲荷塘惋惜地说道:“三表妹要是早些天过来,就能看到亭亭荷花了,那时满塘荷花艳丽多姿,特别是下雨的时候赏荷,别有一翻韵味。”
娉婷闻言抬头看了看荷塘,浅笑点点头:“荷花不但好看,香气也清新淡雅,胖胖的莲子更是好吃。”
赵瑞风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莲子是胖胖的,不顾章明珠难看地脸色,肆意哈哈大笑起来。
章明珠恨恨地扯着手中的帕子,将怨毒的目光转向娉婷,忽然咬牙切齿地说着:“不愧是姨娘生的,一天到晚就想着吃,也就这点出息!”
所有人的面色一变,俗话说得好,骂人别揭短,打人别打脸。
娉婷的脸顷刻间冷了下来,起身往亭外走去。
章明珠抬高下巴轻轻哼了一声,不怀好意地快速伸出一条腿。
“啊!”娉婷猝不及防扑倒在亭柱上,腿却磕在石栏杆上面,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她的脸上冷汗直冒,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亭子里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章美玉和赵仪姿急忙过来扶住她。
章明珠姿态夸张地故作惊慌道:“哎呀,妹妹你怎地这么不小心呢!走个路都要摔跤。”飞扬的眉梢眼角却是暗藏不住的快意,让你勾引表哥,就应该磕破你那张狐猸子脸。
赵瑞风不好伸手相扶,焦急地连声问要不要紧,要不要叫大夫。
娉婷试着活动了一下,感觉磕着的腿没有先前疼了,用手隔着裙子摸了一下,也没有流血,应该是没有破皮,就是左手手肘有点疼,估计也是在柱子上磕着了。
无奈地苦笑着道:“怪我自己不小心!只是磕着了,不要紧。”
别人没注意,赵瑞风却是见到章明珠故意伸出的腿,此时又看到娉婷脸色苍白,明媚的大眼睛里泪水欲落未落,越发娇娇怯怯、楚楚可怜。
怜香惜玉之心又起,冲动地对章明珠说:“二表妹,你怎么能绊自己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