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业下意识地把瞄准镜沿着女人奔跑的方向后移。在她身后五十多米远的位置,几头丧尸正紧追不舍。它们显然是闻到了血的味道,女人的尖叫不断刺激着空瘪的胃囊。这些可怕的变异生物嚎叫着,像沙漠旅行者看到绿洲一样亢奋,追赶速度也不断加快。
王振业艰难拿出雨衣下的对讲机通知楼下的严密娟和陈莹做好准备,接着弯腰从脚下抓起两只玻璃空瓶,朝小楼内侧方向重重扔出。片刻,急速下坠的瓶子发出“嘭”的一声炸响,在地面上砸得粉碎。
大雨中闷响的瓶子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女人的注意了,王振业站在小楼的天台上,用力挥着手,不去在乎口中灌入的雨水,张大嘴以能够发出的最大音量拼命叫喊:“嘿!往这儿来,快!”
女人看到小楼上的王振业向她挥手,连忙地招手回应,可能跑得有些脱力,速度开始变慢,后面追赶的丧尸渐渐缩短距离。感觉到死亡临近的女人满面绝望,她努力朝前移动脚步,一边惨叫,一边剧烈喘息,吸入体内的氧气被迅速消耗,嘴唇和手脚抖动得很厉害,脸色也如死人一样苍白。
“砰!!”
狙击枪口径的弹头准确命中为首丧尸前胸,巨大的动能把丧尸整个身体炸成两截。失去控制的身体下段踉跄了几步,摔倒在路边,上半部分却固执凶狠地朝前爬着,嘴角不停流淌出腥浓粘稠的黄浆。
枪声,让女人看到了希望。
她眼睛里泛出惊喜,立刻改变方向朝小楼跑来。
远处现在雨中的山姆看到小楼楼顶开枪了,嘴角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今天陈莹的工作本来是去收集蚀性溶液和结石的,但是因为大雨,她在屋里读书,在听到对讲机里王振业的话后,她连忙抱起了书桌上玩耍的张难,而这时严密娟也出现在了她房间的门口。
“严姐,我下去开门。”,陈莹把张难递给严密娟,拿起了屋里的枪,向门口走去,而这时严密娟怀中的张难大哭不止。
严密娟看到孩子的哭闹觉得心里有点不安,立马将桌子上的手枪装进枪套,绑进了长裙里。
他们三个虽然会感到不安和害怕,但是这种不安大多是因为姜森不在,他们要单独面对丧尸,至于帮助大雨中那个狼狈的女人,他们从没有怀疑着有什么危险——丧尸是所有幸存者共同的敌人,只要没有被感染,也没有变异,那么她就是自己的同类,必须救她。
虽然小楼里的气氛很紧张,但是小楼里并没有出现混乱。
老人穿着雨衣站在大雨中的小楼天台上,“砰砰!”,手中的狙击步枪精准的打中接近女人的丧尸,每一颗威力巨大的子弹都会带出丧尸脑袋中的黑红血肉在大雨中绽放。
陈莹穿着短裤、简单的上衣,持着手中的m16紧张地对着奔跑来的女人,她害怕这个女人的伤口是被丧尸咬的,一旦女人发生变异,她打算在第一时间开枪。
严密娟站在楼梯口上,紧紧抱着怀里的婴儿,她怀中平时一直懂事的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嚎啕大哭,她小心的哄着,可是孩子的哭闹让她很是不安。这个平时话就不是很多的女人神情紧张,显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这种突发状况。脑子里反复祈祷自己的丈夫赶快出现,她忘记了藏在长裙里的手枪,苍白纤瘦的右手本能地摸出了藏在窗台上的手枪,死死握住。
陈莹一直很喜欢懂事的张难,她看着在大雨中奔跑的女人越来越近,张难的哭闹越来越狠,羸弱的她下意识的将腰间的手枪上膛,她总是觉得这个女人的伤口是被丧咬伤的,她害怕变成丧尸的女人会伤害小楼里的其他人,可是年弱的她根本不懂得拒绝,更不敢拒绝一条生命,她按下了门旁的开关,门口的大门缓缓地开启。
此刻,逃难的女人距离小楼只有二十多米。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快要耗干能量的身体在摇晃,看上去疲惫到极点,随时可能摔倒。
王振业一枪一枪地开着,可是女人身后的丧尸太多,门口的陈莹冲入了雨中,用力抓紧女人的胳膊,连扶带拖拉着她往前走。
身后的尸群已经很近,只有四头。陈莹转过身,端平手里的枪,对准距离最近的丧尸头部用力扣下扳机,不等失去脑袋的尸体摇晃倒下,她已经抱住这个比自己大的女人的腰,朝着几米外敞开的房门走去。
女人惊讶地感受着解救了自己的小女孩的强壮,她完全是下意识地被陈晶拉进了房间。
“不许动!”,进了屋之后,发间还在滴水的陈莹稳稳地将枪口对准了面前的女人,她要确认女人身上的伤与丧尸无关。
女人害怕的一震,可是看到对面这个还在青春的少女,立马咽了一口唾沫,这是她的机会,连忙装作悲伤地哭泣:“啊!啊!啊!”
这时王振业从楼上下来,早已被雨水打湿的他看着陈莹对面的女人,陈莹对王振业说道:“王爷爷,麻烦你去看看她的伤口。”
由于王振业和陈莹是用汉语交谈的,女人听不懂两人说着什么,她以为自己要被拒绝,她开始着急了,一边哭泣着,一边偷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老人。
大雨中,山姆在街道拐角注视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无比狂热的亢奋。
他一直在酝酿,在计划,等了够久,也忍耐了很久,那个女人就是他派出的,而且女人的伤口就是被丧尸感染的。
现在,楼顶那个负责警戒的老头已经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