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是我们对你不住,委屈你了。”
苍老且低沉的深叹气声,伴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娘,和她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咱们买来的就是咱家的,今夜她必须得和季方圆房。”
尖酸刻薄的声音听得人耳膜生疼,端坐在床榻上的傅惟慈还没反应,那人又贴着门缝喊道:“我告诉你,你是我们季家花十两银子买来的,今儿晚上你必须把你丈夫伺候舒坦了,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怪也不能怪我们,谁让你家里人把你卖给我们了,十两银子我们也不是白花的。”
张口闭口十两银子,傅惟慈皱了皱眉,动了动酸疼的脖颈。
那个死老太婆还真敢下手,这一榔头敲得她不省人事,也不怕她死过去。
“听见没有?赶紧和季方洞房!”
门外的声音又响了,似有她不应声就不罢休之势。
“你说这丫头是黄花闺女不?别找了破烂货糊弄咱们。”。
“二嫂想多了,十两银子敢骗咱们,他们明日就得吃官司。”
“对,明早要是见不到落红,咱们就去找里长。”
妯娌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说的正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两人连连退了两步。
傅惟慈一脸淡定地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两个妇人道:“去啊,你们现在就去,最好把卖我的人一并找来,不打的她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傅。”
她说罢攥着拳头,骨节的声音咯咯作响,黝黑的眸子里弥漫着浓浓的怒意。
“侄媳妇,今晚是你和季方的大喜日子,你伺候他喝了药就早早歇着吧。”
声音较为温和的妇人递过一碗发黑浓稠的药汤,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见傅惟慈接过药碗,嘴角勾起的笑容染上几分得意窃喜,连忙道:“二嫂,时候不早了,咱们别打搅人家的好事了。”
尖酸刻薄的季老二媳妇还想说几句点嗒傅惟慈,见季老三媳妇冲着自己使眼色,咽了咽口水没出声。
两人走了几步,听见身后的门咣啷一声合上,才敢低声窃窃私语。
“药下了吗?”季老二媳妇陈春芝问。
“下了下了,今晚保证能成。”
“十两银子不能白花,季方这个病秧子,今晚也算赚到了。”
“这丫头模样生的真不错。”季老三媳妇朱雪梅回头望着身后贴着喜字的房间。
“娘就是偏心,这种货色,难怪要用十两银子。”
傅惟慈端着药碗站在床边,看着卧在里侧的陌生男子道:“给你的药。”
季方眼皮也不抬一下,冷冷地道:“放桌上,你可以走了。”
走?傅惟慈自嘲地笑了笑:“门口守着两个大汉,你让我怎么走?”
季方不喜她说话的声音,底气十足,镇定自若,语气丝毫不客气。
她是被敲晕了扛到季家的,醒来不哭不闹,难不成真要留在季家给自己当媳妇?
他抬了抬眸子,迎上她歪着头看着自己的视线,没有一丝动摇。
透过如此沉静的眸子,他好似一眼就看见她平静如水却饱含力量的内心,想到此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