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落落所说的“贼”是孙山。
孙山喝得酩酊大醉,稀里糊涂的去了明家小姐的闺房。
当天的晚宴实在太丰富了,什么鸡鸭鱼肉,什么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孙山与二杆子敞开肚皮吃,喝了两斤花雕酒。他什么时候喝过这样的好酒,于是经不住醉意,脑袋昏沉沉的。管家吩咐佣人领姑爷去休息。孙山却朝明落落的闺女歪歪斜斜的走去。
如今的身份大不一样了。他是明府的姑爷,尽管没完婚,可跟明家大小姐仍然是一对。所以佣人也不好直说。尽管提醒过,可他装作没听见,执意要去,谁能阻止得了?
孙山趔趔趄趄的撞开明落落闺房的雕花木门。
大小姐正在换衣服。
刚刚洗完澡,换了一套贴身的浅蓝色绸缎睡衣。由于睡衣很薄,所以明落落玲珑有致的躯体完整的呈现在孙山面前。特别是胸前的山峰,魏然耸立,直把这个未见过世面的小伙子看的两眼发直,浑身发燥。
不过,他也不敢乱来。
一屁股坐在门口换鞋的凳子,两眼发愣地注视着明落落。
凳子跟地板发出尖锐的响动,明落落猛然一看,屋里有个男人,而且是满脸红光醉醺醺的孙山。
刁蛮任性的明落落可不是好惹的。抄起鸡毛掸子抽过去。“你这个臭流氓,臭不要脸的,小土匪,小乞丐,小无赖,小痞子,大骗子,大坏蛋..。”
十几顶帽子骤然之下向孙山扔去,把孙山说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孙山是个贱骨头,越看大小姐这么骂他,他越喜欢。一顿隔靴搔痒的抽打,再加上一顿嗔骂。孙山云里雾里可舒服了,幸福是什么?幸福就是这样被大小姐边打边骂。
可舒服了。孙山后来说,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他仍然愿意这样。
贱骨头,大伙都这样骂他。
明落落看治不了他,立即大喊大叫:“快来人啊!有贼!”喊了十多声,无人应,那些家丁佣人小厮都被管家拦住,只是明落落不知道罢了。
孙山劝她:“你是我媳妇,我看看你,有什么不行的?你这样骂,让我寒心啊!”
“你寒心好,最好立即滚出明家,也不知道你跟我爹爹灌了什么mí_hún汤,竟然答应这门亲事,快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
“没干,我爹爹怎么答应了?你们之间究竟聊了什么?”
“就问问我的名字,还有我爹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你爹又叫什么名字?”
看大小姐如此感兴趣,孙山可高兴了,如实汇报:“我叫孙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叫孙状元。”
“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我爹死了!”
“我的个娘啊!您死的早啊!我爹爹就这样把我随便许了人家,我不活了!”
明落落彻底惊呆了,于是耍泼,大哭大闹,不仅如此,还抄起凳子朝衣柜上的镜子砸去。哗啦一下,镜子碎了。这姑奶奶可开心了,干脆把房内的家具陈设砸个稀烂。
乒乒乓乓,噼噼啪啪。
闺房一片狼藉。砸了一会儿,孙山不见了。估计看见她这等模样,吓跑了。明落落哈哈大笑,觉得这顿砸,值得!
事实上孙山真是被吓跑的。我的个娘啊!这娘们长得这么标致,使起性子却像条汉子!孙山满头大汗回到厢房,酒也吓醒了一大半。二杆子问他哪里去了?他说去了小姐房里,小姐有请。
二杆子撇起嘴巴说:“敢情那贼是你啊?”
“是啊!他奶奶的,这大小姐也太泼了吧?哪像个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不是后悔了吧?就你这个熊样,哥,不是我说你,你就知足吧?你还挑剔人家大小姐。”
孙山想了一会儿,神秘兮兮地笑了。
二杆子吓坏了,从床上跳下来,摸摸他的头,问:“哥,你脑子不是烧坏了吧?”
“去去去!你脑子才坏了!”孙山推了二杆子一把,认认真真地答:“性子烈,其实挺好的,就不会跟我娘一样被男人欺负。我娘多可怜啊!决不能让大小姐跟我娘一样。”
这话没头没脑。听得二杆子不停的叹气。“没救了,没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孙山收拾得整整齐齐,穿着佣人送过来的长衫马褂,看得众人惊呆了。明落落见了,态度出现很大的改变,不再骂他是小土匪小泼皮小无赖了。
明家大老爷见了,满心欢喜。认准了这个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