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霁对这种纨绔子弟是毫无办法,懒得纠正了。
她放下酒壶后在他对面坐下,说:“我不喝酒。这是留城的南华酒,二十年陈酿,特意带给大公子尝一尝。”
“原来是小王妃的嫁妆,我自然要尝一尝。”说着,苏承律伸手拿过酒壶,倒了两杯,然后把其中一杯推给夏初霁。
夏初霁看着眼前的酒杯,心中有些紧张。
留城的南华酒远近闻名,二十年陈酿更是香醇。
淡淡的酒香飘散,苏承律端起酒杯。
夏初霁表面上一片镇定,心却提了起来。
苏承律把酒杯举到鼻子前闻了闻,并没有着急喝,而是问:“小王妃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人的?”他的语气里带着试探,漆黑的眼中带着不动声色的审视。
夏初霁问:“我要的船票呢?”
“都准备好了。”苏承律拿出船票和两根金条放在桌上,接着把他的左车仑枪压在了上面,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小王妃能说了吗?”
夏初霁看了眼枪,里面应该是有子弹的。
苏承律是在吓唬她。
“在今天之前,我跟大公子和大公子身边的人并没有过接触,所以不存在走漏消息的事。我是从大公子要找的人那里得知大公子进城很可能要找他。”她抿了抿发干的唇。
苏承律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朝她举了举酒杯说:“看来小王妃渴了,我先敬小王妃一杯。”
“我不会喝酒。”
苏承律把她的酒杯又往她面前推了推,强势得不容拒绝。
夏初霁看了看他,半推半就地端起酒杯。在唇即将碰上杯沿的时候,手不小心一抖,酒全撒在了她胸前的衣襟上。
她“呀”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擦衣襟上的酒渍。擦了一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她抬头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苏承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胸口的手和有些乱的衣襟,脸红了起来。
爬满红晕的脸在灯下显得很细嫩。
苏承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并不高明的表演,此时已经大概明白她的用意。
船票恐怕是幌子,单独吃完饭才是真。
这年头虽然比以前开放了许多,但是离过婚的女人依旧不好过,爬上他的床确实是一个办法。
看上去端庄,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苏承律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院子里又有他的卫兵,一叫就能听见,人是跑不掉的。他打算顺她的意,仰头把很可能加了些料的酒喝了下去。
二十年的南华酒,果然香醇,身体并没有出现他料想中的躁动。
衣襟上的酒渍一时半刻是干不了的,夏初霁整理了一会儿后就放开手,恢复端正的坐姿,脸上的红晕没有消散。
“大公子要找的人实际上不在平城。”
此时苏承律刚刚觉得有些头晕。夏初霁的话让他抬了抬眼,没有顾得上头晕:“那在哪里?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在宁城。”
随着眩晕的感觉越来越厉害,苏承律终于意识到酒里不是他以为的摧情药。他隔着桌子拉住夏初霁的手腕,问:“你不知道?”即使四肢开始无力,他抓住一个女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夏初霁的手腕被捏得发疼,觉得骨头好像要碎了。
“我不知道大公子找喻老身边的人干什么,只能告诉大公子,找的话要尽快,因为这个人很可能会有危险。”夏初霁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终于露出一个除惊恐和紧张以外的表情,“大公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看不起我、看不起女人。但凡你少一点轻蔑,都不会被我空手套白狼。”
苏承律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来得及开口叫人。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他看到的是夏初霁那沉静端庄、如同胜利者一般的淡笑。
看到苏承律倒在桌上,夏初霁除了松了口气外,还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她掰开他的手,把自己的手腕解救出来。
苏承律的手劲很大,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指痕。
她把压在左车仑枪底下的船票和两根小黄鱼装进怀里。至于那把枪,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拿。
枪虽然可以留着防身,但是她根本不会用,反而是累赘,万一走火了还可能伤到自己。
随后,她抬起苏承律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艰难地把他扶了起来。
苏承律身材十分高大自然也很重,她的腿又不好,从桌边到床上短短十来步的距离,她连拖带拽,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把他弄到床上,中间好几次差点摔倒。
休息了一会儿后,夏初霁红着脸把他的衬衫扣子解开,脱掉他的靴子,犹豫了一会儿后把手伸向他腰间的皮带。
宽厚结实的胸膛和修长有力、充满力量的腿,即使他被迷晕了,她依旧能感觉到那股侵略性。
这是夏初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男人的身体。她脸皮薄,从小又受传统礼教教导长大,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去脱男人的裤子。她极力控制自己抖得厉害的手,什么都不敢看,心里委屈得想哭。
好不容易全都布置好,她又开始搜刮房间里的财物,最后只在苏承律的裤子口袋里找到十几块大洋。
九点半的时候,房间门被打开。
院子里的卫兵们只见前安平王妃面色绯红,衣衫不整地走了出来。
房间里床帘被拉了下来,桌子旁边的地上是一条军裤,画面十分香艳。
跟着大公子的兵们都知道大公子平时并不热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