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好像睡着了唉。连翘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没反应!太好了,既然到了太子府就不能白来这一趟。
当连翘偷偷摸摸跨出卧房时,并未发现身后有一双眼睛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随便抓过一个小侍女,连翘和颜悦色地问:“你知道苏拉住在哪里吗?”
小侍女显然跟她存在沟通上的问题,歪着脑袋道:“苏拉?我们这里没这个人啊?”
“不会吧,你再好好想想,你们太子爷在三个月前带回来一个女人。”
小侍女恍然道:“哦,你是说苏妃吧?”
连翘脑子里直冒泡泡,苏菲?还护舒宝呢!
“她就住在离苑,请随我来。”小侍女非常好心地为连翘引路。
所谓离苑其实就是个不到二百平米的小院子,相对于奢华的太子府,这儿显得冷清又寒碜。谢过了小侍女,连翘轻轻走到门边,抬手要叩门,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苏拉!”连翘惊喜地喊。
苏拉显然没料到,打开门见到的竟是三个多月都没再见过的连翘,怔愣间缓缓释出两滴晶莹的泪,激动地一把抱住她,喜极而泣:“连姐姐,见到你真好,真好啊!”
连翘也有些激动,用力抱着苏拉纤细的腰身,心潮澎湃。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苏拉是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连翘始终有着一份婴儿出生后见到第一眼的人般的特殊感情。
苏拉把连翘拉进屋里,环视四周,虽然设施简单了些,但也算清新、素雅。坐下来细细打量苏拉,曾几何时,那个在蓝天白云下,绿草碧水间畅意欢笑,尽情快乐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或许永远地消逝了。就像一朵小花,悄悄地开,悄悄地谢。
“苏拉,你变了。”连翘感慨。
轻轻按去眼角的晶莹,苏拉勾起一抹浅笑道:“谁能不变呢?”
“你过得好吗?他有没有欺负你?”
苏拉摇摇头道:“他对我很好,给我锦衣玉食,给我华宅女侍,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她虽然说着他对她的好,可是眼底的寂寞是骗不了人的。
“除此之外,他还给你什么?”如论苏拉怎么说,连翘始终觉得她不快乐,非常的不快乐。
苏拉垂下脑袋,轻道:“人不能太贪心的,这样就够了,只要能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就够了。”
看着她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又觉得没必要,感情不是乞求得来的,与其卑微的乞求施舍,不如潇洒地放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事谁也帮不上忙。
连翘换个话题:“你阿妈好吗?”
“还好,身上的伤都好了,就是精神有些恍惚。”
连翘点点头,那天情绪异常激动的縢澈也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忽而想到什么,问道:“太子有没有问你要过什么东西?”
苏拉茫然地摇头道:“我本就一无所有了,还能有什么东西给他呢?”
也对,但是縢澈那天疯疯癫癫说的话,让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穆沙修贺会纳苏拉为妃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她相信绝不会是单纯的男女之情。
撇开这些烦心事,连翘正色道:“苏拉,告诉你一件事,你听了之后不要太激动。”
见她点点头,她才道:“我找到出卖鄂鲁族,并且使你们遭受灭族之灾的罪魁祸首了。”
苏拉一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莫伊,产婆莫伊,她把你们的隐居地出卖给了格萨人。”连翘避开了穆沙修贺这个名字,毕竟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她不是来挑起她们夫妻矛盾的。
苏拉的肩膀抖动得厉害,双手紧紧攥着衣襟,眼神迷离而疯狂,最后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抖起来。
“苏拉!”连翘不放心地一把抱住她,“要怎么处置她,你说!我一定替你办到!”
“我,要,她,死!”咬牙切齿的四个字恶狠狠地从苏拉嘴里逼出,虽然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连翘依然为苏拉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说出来的答案而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那个会抱着她甜甜地唤她连姐姐的小姑娘彻底消失了。
从太子府回来的路上,连翘看到有好多人围着一个少年在哈哈大笑。而那少年带着一身的伤痕一瘸一拐地走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前,“扑通”跪下,竟然从那男人的胯下慢慢钻过,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那男人得意洋洋,拍拍屁股转身要走,没想到少年一下跳起来,抓住他的手臂道:“给钱!”
男人狰狞地笑,一抬手狠狠地挥出一巴掌,把少年打翻在地,少年抬起头,嘴角溢出血丝,一双怨恨之极的眼直勾勾地瞪着男人,突然冲上去,抱住那人,狠狠地咬下去。
男人一声惨叫,转瞬间一只耳朵被咬了下来,边上围观的人都看傻了,少年像疯了一样,见人就扑上去,张开嘴就咬,大家吓得四散逃去,边跑边叫:“疯了,他疯了……”
被咬掉一只耳朵的男人气疯了,拔出匕首就要朝少年刺去。连翘心中一动,大喊:“住手!”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人群里有好些人认识连翘。
“是连神医,是我们格萨国的守护女神。”
倒,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呢!连翘走过去,众人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连翘看向少年问:“你为何咬掉他的耳朵?”
少年人啐出一口血水,恨恨道:“他答应我钻过他胯下之后就给我银子,可是我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