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离开画展的张老来到了鲁冠的家里,更加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不到十平的出租屋,警方无法联系上鲁冠的家人,似乎他出生就是个孤儿,性格极度自卑懦弱。
“笃笃笃”
一栋上了年纪的筒子楼在黑暗中摇摇欲坠,长长的廊道两侧有十余个防盗门,防盗门内的住户透过猫眼偷窥着在廊道忽明忽暗的灯光里的那名身穿警服的警察,看着他敲着那家神经病住户门。
没人吗?要不下次再来吧。
在忽明忽暗的昏黄灯光之下整个黑漆漆的廊道显得更加瘆人,家家户户家门紧闭不开,张老也感觉到有些紧张兮兮的。
正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门缓缓地打开了。
“吱嘎”
防盗门也如同上了年纪般扭动着吱嘎作响的腰肢艰难地动弹着,这声音在寂静的廊道里显得异常诡异,厚重的大铁门被打开了,露出了屋子里更加深沉的黑暗。
“啊!”
“是张警官啊”
乍一看到黑暗中突然冒出的形如干尸的面孔,饶是张老也吓了一跳,不禁惊呼了一声,待听到鲁冠的声音后他才平复了下来。
“有什么事吗?”
上次在医院距离现在再次见面不过几天时间,鲁冠仿佛掉了几十斤的肉,瘦的不成人形,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险些没有认出来,看着鲁冠半只碎裂的眼睛,张老疑问地说道:“你,你真的是鲁冠吗?”
鲁冠的出租屋脏乱差的环境还隐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张老用手捂了下鼻子,皱着眉头问道:“上次失踪之后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你是有多久没出屋子了?”
反观鲁冠并没有回答张老的问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张老见对方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急躁,深呼吸叹了口气“喂,有件事情,我很想问问你?”说完之后他继续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变化。
“呃我现在还是在做梦吗?”仿佛是枯死的树木一般毫无生气,张开口都十分的艰难,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耗光了他大部分的力气。
闻言,张老愣住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张老耐心的解释道“你现在不是在做梦,这是现实世界。”
“是吗?”
听到张老的回答,鲁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伸出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你,你的另一只手怎么也”
张老看到鲁冠本来完好无损的另一只手的手指也断了两根,和之前进入医院时候的情况似乎一样,在他突然凭空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没事。”憔悴的声音再加上布满沧桑的脸色,看上去和行将就木的老人毫无差别。
见到鲁冠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强求,继而问道:“我看过高晓的日记了,所以有些事情想来找你”
听到高晓的名字鲁冠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神采,似乎唤醒了他封存已久的记忆一样忍不住出口打断了张警官的话:“阿晓?”
“没错,他在日记中提到他曾经送给你一个盒子,有这回事吗?”
“不!不要再提那个盒子了”
说到这里,鲁冠神经兮兮地盯着周围看了好久悄悄地说道:“它现在好不容易没有出现在这里求求,求求你不要在提它了”
张老盯着鲁冠的脸说道:“我怀疑高晓的死与这个盒子有着很大的关系。”
“不,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鲁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当时在医院那个时候的他了,精神已经临近崩溃状态。如果逼得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他可能真的会彻底疯掉的。
沉默了片刻的功夫给予鲁冠缓和的时间后,张老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柔和一些,开口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那个盒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吗?”
面对张老的问话鲁冠这次并没有显得过分的抗拒,反而陷入了深思之中“有什么吗”仅仅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在我刚开始打开它的时候,里边是是一些十分奇怪的眼珠子,还有牙齿和舌头”
“但是但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鲁冠再次紧张了起来,神情显得十分的激动与恐慌。见此张老端上了一杯热水,然后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尽量安抚下他的情绪。
接过来张老递过来的热水缓缓喝了一口,再加上张老的安抚,他精神状态似乎又稳定了一些:“但是但是当我过一阵子再次打开的时候发发现里边竟然是”
“李念轩的头颅”
张老也是吃了一惊:“那时你在哪?”
“我我还是在进医院养伤的那段时间里”
“你你是怎么从医院出来的,失踪的时候又去了哪里!”
“我,我在看到李念轩的头颅之后吓的丢了魂似的一直陷入到一场噩梦之中,那段时间里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噩梦照进了现实后,现实和噩梦根本无法分清,我好想陷入了无尽的梦魇之中,几乎每次都快要惨死的时候又会马上醒过来,然后发现却是坠入了另外一场噩梦,不停地反复地不停地反复”
张老听的心悸,见对方已经陷入了临近崩溃的状态,赶忙上前拍了拍对方的后心位置,再次递过一杯热水。
“呼呼”
仿佛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鲁冠的脸上手臂上都冒起了细密的汗珠来,猛地一口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