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埔晨鸣的寿宴一直持续了十天,这十天各国使臣除了到宫里赴宴外,其余时间都在礼部的陪同下到郢城各处游玩。
宫宴请过京城贵女后,慢慢的也和众贵女熟络起来,这些女子顾忌她是云国公主的身份,对她诸多奉承,但这些奉承的人中却不包括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是先帝的嫡长女,当今皇帝的姐姐,从小也是众人捧着长大的,虽然尚了驸马,已为人妇,但多年养成的娇贵嚣张秉性却没有改,每每有宴会举办,只要她参加,绝对是众贵女拥护的对象。
现在他国公主来访,她做为皇室嫡长女,自然是要担起皇室的职责,设宴款待。
因此,十日寿宴一过,大长公主就在公主府设宴,邀请京中贵女和宫红丹参加。
宫红丹带人到公主府时,府里已经聚满了人,见她进来纷纷行礼。
陈秋水瞥见她,眼里先含了一抹笑意,走两步过来柔柔行礼:“秋水见过公主。”
宫红丹忙携了她的手:“都说了你我之间不用如此客气,你偏不听,快起来吧。”
陈秋水脸上笑容不见:“礼不可废。”直起身来才随着宫红丹一同入宴。
宫红丹眼扫一圈院内的精致:“果然是皇家气派,这园子和父皇赐给我的园子也能一比了。”她从小只奉承过云帝之外,从未奉承讨好过任何人,再加上这几日和这些个贵女们在一起听惯了各种奉承,因此到了这里也就没有顾忌,心里想什么就说出来。
还有一点小心思就是她和大长公主都是公主,她怎么能输给宸国的大长公主,必须先声夺人,在语言上压制住这个大长公主,那么以后她和亲来了宸国,这京中的众贵女也没有一个人敢小瞧了她。
陈秋水面色一变,还没等说话,旁边传来一道声音:“和闭月公主的宅子能有一比?我还以为公主会瞧不上眼呢。我宸国地大物博,似这样的宅子当初父皇赐了本宫十几座,这个不过是最不起眼的一座,本宫本欲弃之,奈何是父皇所赐,不能轻易舍弃,这才勉勉强强的留着做个闲暇时饮宴的场所,没想到竟被公主瞧在了眼里。原先别人说我宸国的瓦砾到了他国也能成为明珠,我本来还不信,现在看到公主,我倒是信了。”
一番话说的温柔婉转,实际上无限讥讽。宫红丹脸色一红,扭头就见大长公主扶了小丫鬟的胳膊过来,此时虽然脸上笑意盈盈,但眸底的讥讽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她好心请这个闭月公主过来饮宴,没想到她一来竟然先编排起自己的府邸,她真打量自己这个大长公主是好欺负的不成!
宫红丹脸色由红转白,心底一股怒火窜了上来,她不过说了一句,这个大长公主竟然这么不留情面的折损她,从小到大,除了那次宫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侮辱她!心底恼火,脸色顿时沉下来,说话也不留情面,冷笑一声:“也是,能将公主生的这副容貌,宸国先帝想必心存愧疚,才会在物质上多多补偿给公主,这心情本宫能理解,毕竟本宫的父皇也经常这样补偿本宫的其她姐妹呢。也就本宫这生的让父皇欢喜的,父皇才会毫不介意的随意赏赐,因为父皇不怕赏赐的少了伤了本宫的自尊。”说完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脸,眼中满是得意。
一席话几乎将大长公主气死,扶着小丫鬟的手狠狠一捏,从牙缝里挤出一抹笑意:“云国皇帝果然喜欢公主,否则也不会舍了公主过来和亲!”
自古以来,各国都是送不受宠的公主和亲,这样以后两国开战,国君心里也不会有所顾忌,要知道,如果两国开战,和亲女子往往首当其冲,先受戕害。
大长公主虽然知道这个闭月公主过来和亲可能另有隐情,还是忍不住讥讽。
宫红丹不以为意,唇角的讥讽更深一些:“公主难道那日宫宴没听明白,父皇命皇兄带本宫过来,可是要本宫挑一个中意男儿的,若是本宫不中意,父皇自然不会勉强本宫,唉,也怪本宫眼界太高,不似公主,随便是个男子都能尚为驸马,若本宫似公主一般随意,也就不必惹得父皇烦恼了。”
大长公主心口怒火攀升,又勉强压下去:“可惜,公主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却不如我国一个小厨娘来的重要,难怪云国皇帝要为公主烦恼了!”
“你…。”宫红丹顿时气得一噎,眼眸如刀,恨不得立刻将大长公主杀死。
大长公主分毫不惧,脊背挺直:“怎样?”
这两位公主一吵,院中的贵女纷纷噤声,两人身份尊贵,不管哪个都不是她们能轻易得罪的,因此帮哪个都不成,还不如不说话。
陈秋水此时帖着宫红丹站着,别人不说话可以,她却不能不理会,见二人气氛僵硬,忙笑着打圆场:“早就听闻大长公主府的歌舞不错,不知大长公主可否让臣女有幸一观?”
宫红丹胸口起伏几下,袖子一甩:“大长公主可真是好礼节,本宫受教了!”
大长公主分毫不让:“多谢夸奖,礼节再好,也比不上闭月公主的!”
宫红丹气的扭头就走:“本宫驿馆还有事,告辞!”
大长公主冷冷转身:“本宫身体不适,不送!”
宫红丹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陈秋水:“你过来,本宫有话问你!”
陈秋水看一眼大长公主,见她没有说话,忙着点头,随着宫红丹一路出去。
宫红丹上了马车,狠狠的将一套琉璃杯子掷到车厢:“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