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
他后背紧贴着墙壁,因为灯光折射角度的,使得他整个身体都隐藏在黑暗中,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能勉强看见轮廓。
苏子熙拧住眉,带着一探究竟的好奇:“谁?谁在说话?”
灯火阑珊,而那人却隐藏在灯影里。
“哼……”男人发出冷哼,似乎对她提出的问题很不屑一顾,可不知怎么的,仅凭这道从他鼻孔里呼出的单音节,苏子熙居然感觉到一丝不甘与怨恨在里头。
“别光哼啊,是人是鬼吭一声!”老半天都不动一下,怪吓人的,苏子熙也不敢靠太近,下意识把手里的油灯往前伸了伸,可还是照不到那片阴暗的死角。
那仿佛是一道分水岭,隔绝了世间所有的光明,下意识觉得这个地方并不是久留之地,苏子熙安奈住好奇心,拔腿就跑。
可当她踏上第一层台阶的时候,身后竟传来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仿佛被什么蛊惑住了,理智分明在叫嚣着,赶快走,赶快走,但身体却不听使唤的转了过去。
一袭挺拔的身姿缓缓从阴暗中走出来,完美到可以入画的脸庞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刹那间,她觉得被扼住了呼吸。
鬼斧神工雕凿的五官,消瘦的脸庞,鼻梁高挺,剑眉微微上扬,殷红的薄唇抿成一道不近人情的直线,琥珀色的眼珠如宝石一样晶亮透彻,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藏着桀骜如鹰般的目光,配上精心雕琢般的深邃骏逸脸庞,危险之中尽渗出几分妖冶。
此时,他正盯着苏子熙。
那是怎么样的一种眼神?
凌厉、狠绝、血腥,仿佛要那一切都踩在脚下。
苏子熙被男人的目光吓得跌坐在地上,狼狈极了。
男人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苏子熙注意到,他的手腕上扣着两根铁锁,如今那铁锁的长度仿佛已经到达极限,再也不能往前了。
当看见这铁锁的时候,原本该害怕的她竟然莫名的难过起来。
“你终于来了!”男人咬牙切齿说道,目光如冰,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
苏子熙愣了半天,干巴巴道:“呃……你等我很久了?”
“呵呵……”他冷笑,似乎对那个‘等’字很不满意。
苏子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腕上的链子,切,被绑住了她还怕个球,麻利的从地上站起来,大起胆子围着他绕了一圈,目光忽然定格在他胸前的簪子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普通却又并不普通的簪子,通体晶莹剔透,尾部看起来像是祥云,那簪子突兀的出现在他左胸膛上,如同长在他身体里似的,随着呼吸缓缓晃动着。
“你……你被戳多久了?”苏子熙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试问谁心口戳着一根东西,还能跟没事人似的。
男人注意到了她眼中的惊讶,低头睨了一眼胸口,再抬起头的时候,原本残存的恨意逐渐融化,仿佛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似的,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冷冽,而是用一副商量的口吻道:“放了我,我满足你一个要求!”
这句话她仿佛在哪里听过,对了,是阿拉丁神灯。
想必看过这个故事的人都晓得,阿拉丁捡到一只灯,里面住这灯神。
可她不敢相信自己这个簑样竟有这样的好运气,关于这个时代的背景,她几乎打探清楚了。
这里虽然平静,但并不排除没有妖物的存在,眼前这货,很有可能不是人。
苏子熙倒退了一步,坚定的摇摇头:“我才没那么傻!”
放了他?开什么玩笑,万一他违背誓言怎么办?而且她还听过另外一个故事,有个妖怪被封在瓶子里,开始一百年他发誓,谁放了他,他就给谁一堆金子,一百年过去了,没有人放他,于是妖怪发誓,谁救了他,他就把谁杀了。
这身子的主人虽然是猎妖师,可毕竟没有灵韵,面对这只妖,她一点胜算都没有。
买卖太亏本了,她不能做。
“你什么意思?”男人拧起眉,隐隐不悦。
反正他被锁着,苏子熙并不怕得罪他:“首先,我不相信你,其次,我打不过你,万一把你放开,你要杀我怎么办?”
男人眼底滑过一片冷光,恰好被苏子熙捕捉到了,她抽了一口凉气,愤怒的大叫:“你果然想杀我!”
哼,那句话说的一点没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幸好自己没有一颗圣母情怀,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呸……你继续在这里关着吧!”说完,苏子熙恨恨的转过身,这年头不光人的话不能相信,连妖的话也不能相信了,世态炎凉,世态炎凉啊。
见她走的异常决绝,男人脸上露出懊恼,该死的,居然没有骗过去。
“唉……等等!”
背后的声音令她再一次停住,但这次苏子熙可没像之前那样,满怀好奇,她不耐烦的转过头:“又想耍什么花样?”
椴皇挤出一丝微笑,这种假笑倒是真的缓和了之前的剑拔弩张,他生怕吓到她,不由得放缓声调:“我不会杀你,你放了我好吗?”
苏子熙喔了一声,忽然道:“放你也行,不过在放你之前,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为了自由,椴皇选择先哄她,等把这该死的簪子弄出来……哼哼……
苏子熙走到离他一臂之遥的地方,双手环胸:“回答问题一定要快,不准有思考的时间。”
男人不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忽然开口问道:“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