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静心斋却依旧还是楚裕等在那里,此时见她来了眸光也是在意外之内,“郡主。”
楚云轻看一眼静心斋里面,“怎么,父亲还在睡么?”
楚裕摇摇头,“倒是没有,只不过老爷说您要是来了,先去给大公子瞧瞧病。”
楚云轻嘴角一勾,从善如流,“好,带路吧。”
院子依旧还是之前的院子,却是楚云轻没有去过的,此时跟在楚裕之后,越往里走便越能感受到渗人的寒气,她紧了紧衣襟,看向身后的若儿,“你留在外面等我。”
若儿正冷的不行,此时自然停在了院外。
院子里松柏正好,看得出来园子的主人曾经想种些花草,奈何但凡是奇异花草都娇弱的很,受不了这样重的寒气,此时不过只剩下写残肢败叶了。
楚裕走在最前,停在一偏厅之外,“郡主,就在里面。”
话音刚落,门就从里面开了,疏影正一脸惊喜的站在那里,惊呼一声,“小姐!”
楚云轻也是一笑,“疏影,我回来了。”
疏影似乎是准备回紫薇阁,此时有些开心的不知所措,楚云轻往屋里扫一眼,似乎看到一抹白衣躺在窗前,只好对疏影留下话,“先回紫薇阁等我,若儿在外面,你们一起回去吧。”
疏影知道楚云轻来肯定是有事的,当即便听话的出了门,只是在出门的刹那,楚云轻看到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
楚云轻移步进屋,楚慕非分明是醒着的,却没有睁眼,楚裕退出门外,此时此地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最近犯了几次病,都是什么症状,用药是怎么用的,有什么效果?”
几个问题摆出来,楚慕非终于开了口,依旧还是记忆之中的润透空茫,静静的看着楚云轻轻声开口,“在宫里可找到答案了?”
楚云轻嘴角一抿,“如此看来公子的病倒是好了。”
她的语气不善,楚慕非却是不以为意,他缓缓的笑了笑,而后坐起身来,“看来是找到了,不过你这般冷静我倒是没有怎么想到。”
楚云轻转身就走,楚慕非却又平静的道,“一个月内犯了三次,咳嗽,吐血,发冷,用药还是你此前开的药方,短时间内有效,过了时间便又会复发。”
楚云轻转身,看楚慕非一眼上前为他诊脉,片刻之后道,“体内虚火太过旺盛,看来今年要在这极寒之地多待些时日。”
楚慕非的眉头不可察的一皱,楚云轻起身走到一边的桌案上为他重新写药房,将他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怎么,不能多待些时日?”
楚慕非没有说话,转而又轻轻的躺了下去,楚云轻的嘴角深深的勾起,“也对,你心中有所挂念,也没办法在此地待的太久。”
楚慕非刚刚闭上的眸子就这般睁了开来,他静静的看着那背对着他的身影眼眸一沉。
楚云轻却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她素手执笔,手底下行云流水一般的写下一连串的药名,“诸国之中,只有大秦的夏日是最为凉爽些的,其他地方,例如西凉,炎热难当,你的身体只怕最是经受不住。”
楚慕非的眸光空寂之中润透不见,几乎是带上了阴冷之色,他嘴角一扬,“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楚云轻写完了药房,轻轻放下笔,将那药房留在桌上转身出门。
身后的声音却是不停的响起来,“你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回来,是萧战告诉你的,还是——萧澈?!”
楚云轻的步子一顿,“我回来只为了侍奉老祖宗,公子刚才问的,云轻不知。”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楚慕非的眼眸猛的一沉,片刻之后楚裕重新走进来,拿起桌案上的药房看一眼,而后打算往出走,刚迈出步子就被楚慕非唤住。
“慢着。”
楚裕一愣,“主子?”
楚慕非沉沉闭上眼眸,“看着紫薇阁。”
——
夜凉如水,楚云轻侧倚在软榻之上,窗外的夜空沉寂,而她的心,却是一分一毫也安静不下来。
那药香,药香,药香——
纷乱的神思终于还是在她起身的瞬间被打破,楚云轻没有犹豫的换上一套利落的衣物出了厅门,然后轻手轻脚的绕到了主屋之后,起身一跃往高墙之外跃出。
夜晚的尚书府安静的可怕,虽然少了值夜的下人,但是楚云轻知道她一点也大意不得,一路上小心翼翼的往福熙堂而去,到了福熙堂的门口,却见一人正从里面出来。
楚云轻躲在一处山石之后,只见从门里出来的人一身黑袍,脚步极重,赫然便是楚天齐,他面色似乎是沉暗万分,楚云轻看的不真切,却觉得此时的楚天齐混上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悲凉之感。
心中疑问更甚,待人走远了,楚云轻看到院子门口还有两人守着,当即便从山石之外的小径绕到了院子后面,黑沉沉的围墙高高的竖立着,楚云轻劲气一提,轻轻的落在了院子里。
眼瞅着屋子里似乎还有一丝光亮,楚云轻以为还有人,当即便矮身行到了屋檐之下,待她从旁侧里开了些的窗棂之中往进一看,只见的一盏孤灯正在亮着,原本跟在莫氏身边的惠嬷嬷面色沉沉的在屋子里左右拾掇片刻,再往那掩着的床榻看一眼倾身吹熄了灯盏。
室内霎时间便是一片幽暗,楚云轻鼻尖一股子极苦的药香弥散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