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莞尔一笑,抓过她的一只手捏住,看着她说到:“他认识几个女孩子我不知道,但是寒冰同他的感情不一样。她是个孤儿,老爷他在寒冷的冬天把她带回家。那时她十岁,战儿六岁。后来老爷把她送到了军营里去待了一年,等到战儿七岁时就让她回来陪着读书,顺便保护他。这一待,两人就是三年的时间,感情深着呢。”
“这些我到不曾听寒冰妹妹说过呢。”玛丽低着头小声说到,“夫人,他们应该算作青梅竹马吧?我觉得格兰特很喜欢她。”
“青梅竹马不是我们说了算,也不是寒冰说了算,是战儿说了才算。”夫人叹了口气,“他的脾气很犟,主见很多,是不会听我们的。不瞒你说,我是希望寒冰嫁给她的。寒冰也说过,不求为他妻,做妾也行。”
“那格兰特怎么说的?”玛丽抬起头,睁大着眼睛看着夫人。那眼珠子明亮亮的,藏着一汪水。
夫人知道她怎么想的,她想知道夏侯战到底怎样的想法。只怕是说出来,也会伤了她的心。“他好像有喜欢的女子了,但我也不知道谁。对于我说把寒冰与他为妾,他是不肯。”
“喜欢的女子?”玛丽两片朱唇都忘记搭在一起了,脑子里在回想到底会是谁。尽管她跟着夏侯战来到帝都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是他认识的女孩子屈指可数,这她是知道。
她在心里默默地排除了一遍,可疑的女孩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中秋之夜他遇见的那个。唯有她,才令得他不理会身边的几个美女,死皮赖脸地追着人家不放,最后还遭遇了危险。
“嗯,夫人我不想吃了,我也想去看看寒冰妹妹。”玛丽没有和夫人说明是谁,放下碗筷也便出去了。
夫人只是感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战儿到底是怎么想的。家里有这么两个漂亮的姑娘,居然一个都不动心,就怕到时候一个都得不到呢。我老了,管不了,随你们年轻人去吧。”
夏侯战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寒冰。她很安详,安安静静地躺着。偶尔能见到她的眉头跳动一下,就像熟睡一样。
“寒冰,你就像个睡美人一般,很甜美。还是在你躺在了床上昏迷不醒后,我才第一次仔细地看着你呢。”他伸出弯弯的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脸蛋,很光滑,就像剥开后的熟鸡蛋。
“还记得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看到你,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子,我还嘲笑你是乞丐呢。后来你就不见了。再次见到,就一年后了。”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都已经高出我一个头了,每天陪着我的周围,看书,写字,斗蛐蛐,出去钓鱼......”
“再后来,就常常见你背着一柄弓,差不多和你人一样高。有一天,我囔囔着要射箭。你拗不过我,只好交我。但是我的力气很好,还被嘲笑手无缚鸡之力。记得当时我一怒之下,就搭箭使劲的扯弦,手一抖,箭却扎在了我的脚背上。”
说着说着,他就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他低着头,埋进衣服里,很难过。
“后来呢格兰特?”玛丽在门外看了好一会儿,才姗姗走进来,试图安慰他。
夏侯战擦了一下泪水,回过头来看着玛丽,勉强笑道:“你来了。我手笨,都洒在寒冰脸上了,还是你来喂吧。”
玛丽欣然接过碗,坐在他的位置上。只见她小心翼翼地舀了一些,只盖住了勺子的底部,慢慢地贴着寒冰的嘴唇送进去。每次都是一点点,每次她都会用手绢擦拭嘴角。一直重复了很多遍,她也只喂了小半碗。
“谢谢你照顾她玛丽,从心里感谢你。”夏侯战从不知道这是个细活,亲眼所见才知道是极不容易。
“如果我要你回报呢?格兰特,我想知道你会怎么报答我?”玛丽转过身,眼神直直地盯着他。
夏侯战惊愕,半晌不知所措。“这......”
玛丽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开心的感觉。“好了,就是逗逗你。刚刚你说的故事还没有讲完呢,我想听,就当报答吧。”
“玛丽,我发现你们海外的人真不会客气。”夏侯战笑道。他停顿了一下,“后来,后来呢,后来她被父亲吊着打了一顿,背上都是很深的鞭子的痕迹,皮肉与衣服都沾到一起去了。”
“这样惨吗?那时她大概是十一二岁吧?”玛丽不敢相信,没想过寒冰有过这样的遭遇。因为现在在夏侯府上下,都是很喜欢这个姑娘。
“嗯,我当时把责任都推给她了。那次,她一个月都下不来床。”
“格兰特,你小时候真不男人!”玛丽嗤笑了他一句,而后又笑道,“现在是你该男人的时候到了,你要好好照顾她了。”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可夏侯战当真了。“是啊,曾经年少不懂事,坏了她吃一顿苦头;现在少年了,她又为我的事成了这个样子。要是再如当初胆小不负责任,可真就枉为男人了。不消你说玛丽,她若醒不来了,我照顾她一辈子。”
玛丽心头一阵颤动:“格兰特,你将来不娶妻生子吗?这样的话,你怎么跟夫人交待?”
说到娶妻生子的事情,他又想起早晨在郭府碰壁的事情,引得心脏一阵刺痛。
“到底有没有可能呢?”他在心里质问自己,陷入沉思之中。
“格?姓郭对吗?”玛丽见他一会儿都不说话,就知道是自己的话落进他心坎了,“你们是恋人吗?既然是恋人,该告知夫人吧。她可是等的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