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桌边儿,陈星凡一听,把江寰递过来的牌都给撂下了,专心拿电话听。
许罂靠着窗棂,盯着那只害怕她、缩在桌角炸毛的猫儿笑了一下
“不过陈狗友,我可告诉你,车我可以咬牙送你,但咱们把话说前头,这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啊”“以后我需要用你的时候,你可得给我尽心打掩护”
陈星凡挂了电话,整个儿人都愣掉了,江寰戳她脑袋问她咋了,陈星凡也没顾上怼他,就说“完了完了,小狐狸精好像真动了心。连川崎z1000都答应搞”
江寰“卧槽,那可不便宜。为谁啊”“辛辰”
陈星凡白一眼后知后觉的江寰“屁的辛辰那是我们跟许罂打赌闹着玩儿的。”
金宇垂着单眼皮,平静无波地说“顾星沉。新来的转校生,721,新任年级学霸。”
在江寰还在消化721的时候,金宇推到自己的牌“自摸,三家。”
许罂第一次来这种老民房。
黑漆漆的,她也找不到灯在哪儿,全靠手机电筒,摸摸索索在屋里穿梭,不时磕到腿、摔个跤,好不容易摸到厨房,找到了拉线电灯。
“啪。”
头顶挂着的黄灯泡终于亮起来。
许罂擦擦额头的汗松了口气总算能看见了。
破天荒,她真是第一次下厨,按照网上搜到的教程煮了个粥,却因为摸上二楼偷看顾星沉睡觉而忘了锅里,嗅到了糊味才冲下楼,关了火。
可惜了,好好的粥熬成了糊糊,底下还贴着锅焦了一层碳。
这真不怪她,只怪顾星沉睡觉的样子真是好看。
把粥碗放在床头亮着,许罂捧着腮,打量顾星沉的睡颜。
少年安安静静地平躺着,他比初中的时候长高了好大一截,脚都到床尾齐了。
顾星沉眉眼白净清秀,有种很极致的宁静,真是英俊得不得了。
许罂小心翼翼地抚摸顾星沉淡红色、有些冷感的唇,少年牙齿整齐,白得像雪。
“难怪顾星沉身上总有种干净的气质,除了毛发和眼珠很黑,他整个人都好干净白皙啊”
“投错胎吧,这么干净,是个女孩儿多好看”
许罂嘀嘀咕咕地想,第一次这么专注的看顾星沉。
其实他们之间真不能算陌生,可是,许罂这一刻才发现顾星沉,好像是一道被她长久以来忽略掉的风景。
许罂正在床边出神,就听少年一声隐忍的咳嗽,许罂一喜,忙抬眼。
“醒了”
“快,起来喝点东西,吃了药再睡。”
“这药写的饭后吃,我还专门给你熬了粥呢。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做饭”
意思你可荣幸了。
顾星沉昏昏沉沉坐起来,许罂赶紧学着自己生病时家人照顾自己的样子,把枕头立起来塞在他背后。
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的顾星沉,这才发觉,这双女孩子的手,娇嫩细腻,太真实。
他望着眼前与梦里重叠的脸,沙哑的声音试探地轻声喊,生怕大一些,会把梦惊碎“许罂”
许罂正勺子搅着白粥,嘟着红唇吹起一阵雪白热气,闻言睫毛纤长的眼皮一掀“嗯”
“” 顾星沉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许罂是真的,不是梦里的影子
“怎么了,头还晕么”顾星沉盯着她一语不发,许罂心说是不是还在糊涂,伸手去摸顾星沉的脑袋,确实还热着。
因为摸额头的动作,两人距离拉近,四目相对,许罂懵懂地眨眨眼。
少年眼睛里有情潮如骇浪激荡,可到底顾星沉是个隐忍的人,片刻,他克制了,就也没有什么表示。
他垂下头,接过许罂打算喂给他吃的粥碗,淡淡说“没事了,不晕,我很好”
后来,许多年后,许罂腻在顾星沉的臂弯里玩弄他的喉结,问他当时在想什么。
顾星沉夹着烟想了想,说“当时没想别的,就特别想把你生吞活剥吃了,或者像这样,点成烟吸进肺里,总之,是我的。”
许罂听了后怕得要命,可细细一品,又有要命的甜蜜,从心尖儿上化开。
闻言,许罂十分无语,斜睨着安静冷淡的少年
“你这还叫好、叫没事”
“要不是我闲得慌、一时突发奇想找来,你是不是预备一个人躺在床上把病挨过去”
“你要挨不过去,就等死是吗”
“嗯”
说着,许罂夺过少年手里的粥碗,重手重脚地搅着,顾星沉为那问话愣了一下。
许罂白了顾星沉一眼,递上勺子,关心夹着呵斥,又凶又温柔
“张嘴呀顾星沉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脆弱啊,娘死了你”
“讨厌。”
“我可真是无聊透顶了才会大老远来找你。你这么不爱惜自己,就干脆自己等死好啦”
“哼”
许罂喋喋不休地发脾气抱怨,顾星沉垂眸喝了她递过来的粥,而后抬起眼睛。
他的眼睛很不一样,明明极致的冷漠疏离,又有种难言的温柔感。
“许罂。”
“嗯。”
“如果我死了,你会很难过吗。”
许罂也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拧着眉头娇声嘀咕
“才不。我立马找一个跟你差不多的男人谈恋爱,忘了你。”“所以你最好好好给我活着,而且要活得好好的。”
“”
顾星沉不说话了。
许罂刚刚抱怨了一通,也发泄完了那点儿本来就不多的怨气。
两人安安静静,一个喂,一个吃,眼神无声交汇,许罂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