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信终于明白,为什么楚溪会隐藏自己通晓医术,她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重要的是为了保护云苍的皇上和煜王。而她八年前去过邺都,又如何拥有了七灵诀,难道她不是楚溪?只觉得不可思议,想到一些事,于是道:
“我确实喝过蓝尾酒,但带来这酒的不是楚溪,是蓝袭烟,云苍的女将军。她说,酒是她的一个朋友所酿,世上独一无二。”南宫信眼神透着一丝悲伤,“阿烟说,她来自邺都。”
“难道楚溪和蓝袭烟互换了身份?”景尘猜测道。
“很多可能,邺都音律闻名,阿楚懂得魔音术,蓝袭烟懂得战术,更像是楚家人。”
荀澈一直未说话,想起他和楚溪的第一次相见,看她弱不禁风的样子,他怎么也想不到她是将军府的小姐,个头又比同龄的孩子矮了很多,如今想来,她或许不是真的楚溪。
他忽然想起楚陌曾和他说过的一件事,楚溪的肩上有有一个红色似火的胎记,他将此事告诉众人。
听完后,南宫信立即道:“阿烟的肩上确实有这样的胎记。”
几乎是确定了楚溪就是蓝袭烟,为了万无一失,写了信询问楚陌,南宫信留在原地确认,一旦判断错误,带人去别的地方。荀澈去往明都,阻拦他们逃出云苍。洛隐和景尘前往邺都。
灰蒙蒙的天空中顿时下起了暴雨,楚溪站在屋檐下,急忙向着隔壁的院落跑去,不知从哪找到一把伞,跑到院中土地上的那株草遮挡,又找来铲子,小心翼翼的挖着周围的土。
雨大的惊人,甚至下起了冰雹。冰雹打透雨伞,险些落到那株草上,楚溪用身体为它遮住。冰雹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出现伤痕,但她似乎没有感觉。
“等冰雹过去,再弄,”檐下传来荀澈的声音。
她似是没有听见,依旧忙着,将草移植到木盒中,扔掉工具,捧着木盒,跑到檐下,没有搭理赫连寻煜。
“为了它,怎么就不爱惜自己?”荀澈看着楚溪的背影,语气有些愤怒。
楚溪停住,转过身看着他,雨水从她的脸颊顺流躺下,全身湿透,隐隐约约能够看见被冰雹打过的淤痕。
“它可比我的命重要,”楚溪笑着道,盯着荀澈,“培养了这么多年,就差几天成熟,要是死了,岂不可惜。”
“比起它,我更在乎的是你,”荀澈喊道。
楚溪也没想到荀澈会说这样的话,他们是朋友,却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这样直接的话,愣了几秒,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越是听到这样的话,荀澈越是生气,转身离去,她在他的身后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也没能让他停下。
楚溪知道,荀澈是真的生气了。她起身追去,每次刚要拉住他的衣服,他就消失不见。
他站在院中不知所措时,颜倾突然出现在眼前,她知道他只听命于荀澈,电光火花之间,她反应过来,拿出银针扎入他的体内,封住他的武功,勾住他的脖子,又拿出一根,贴着他的脖颈。
“带我去见阿荀,”楚溪威胁那个人道。
颜倾没有反抗,大约走了几百米,停下,指了指前面,楚溪将他放门紧闭,檐下写着‘日沉阁’三个字,这让她想起一句诗‘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楚溪推门而入,顿时让她吃惊不已,日沉阁有两层,中间镂空,四周竖立着满满都是书籍,竟让她忘了此去的目的。
书籍分类明确,‘书香之气’似乎让楚溪忘了正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看到‘奇谈杂说’一类,不禁停下脚步,拿出一本书翻阅。
“未经主人允许,私自翻看,这是偷盗。”
听到里面传来声音,楚溪才忽然想起她今天来的目的,将书放回原处,寻着声源,左转右转了几次,才看到窗边正对她坐着的人。
“你听我解释,”楚溪拍拍额头,感觉有些晕的样子。
“你接近我,有何目的?”荀澈放下手中的书,冷冷的问。
“目的,我们认识这么久了,若是有目的,早该被你发现了。”
“快说,”荀澈露出一丝怒色。
“以前我要与你多说一句,你从来都是爱理不理,今日怎么了?你一定要如此决绝吗?”
“说完了就出去。”
“没说完,”也许是他冷漠的态度激怒了楚溪,她走近,提高嗓音,“这世上,比你不幸、不堪的人数不胜数,你只不过暂时病了,但你有对你愧疚的哥哥,被你疼爱的妹妹,关心你、与你并肩作战的楚陌,没有了你的手足情、疼爱、友情的他们又说过什么,现在是很苦,但你也不应该拒绝他们的关心。”
“关心?”荀澈无奈一笑,“有了关心,就能让我成为正常人吗?”
“可以。”
“你还真是会安慰人,”荀澈冷笑。
“不是,”楚溪被完全激怒,靠近他,弹指间将银针扎入荀澈的体内,就见他没有了脉搏,她忽然清醒了,用了很多办法都救不活他。
脑袋终于清醒了,可是眼前的人却不见了,她在屋中到处找,就见门突然开了,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