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冯慧萱施礼道谢。
叶昔昭唤芷兰进门,自己去别处躲清闲。
将至黄昏时,冯慧萱道辞离去。回到家中,与安国公夫人细说了今日事。安国公夫人还是有些不踏实,“还是等明日吧,帖子送来了,才能看出叶昔昭是真心要帮你。”
翌日一早,相府的人果然送来了帖子。
安国公夫人先是欣喜,随即握住冯慧萱的手,“你心思我明白。自心底,我真是不愿意让你走我的老路……一步一步地爬,谈何容易。”
“为人嫡妻的,又有几个过得称心如意?只说侯府,叶昔昭的日子好过么?三夫人的日子好过么?不论是妻是妾,还不是要凭心机存活?有您提点着,我总不至于连叶昔昭都对付不了吧?”
“你心里有数就好,眼下我也是没法子了,往日来往的都是见风使舵的货色,也不能帮你寻到像样的亲事。”
“不说这些了。”冯慧萱笑道,“您只管准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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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叶昔昭就说了今日去相府的事,上午,两人动身前往。
叶舒玄昨日里答应午间回来,却不想诸事缠身,实在是走不开,遣了下人回来传话,说是虞绍衡若是无事便等他下午返回,若是等不及,那他明日去侯府便是。
孟氏与叶昔昭一听这话说得客气,会心一笑。
昨日,孟氏听了新竹传话,当即命人派发帖子,却是不知原由。今日所请的人纷纷而至,迎来送往之余,孟氏偷空细细询问。
叶昔昭细说由来。
孟氏沉吟片刻,冷笑一声,“此时细想,真怀疑冯慧萱与你成为好友都是安国公夫人的主意。你是她好友,她却觊觎侯爷,安国公夫人定是认可的,何其下作……是该给她们点儿教训,我帮你安排此事。”
一听这话,叶昔昭笑起来,“我就知道,娘最疼我了。”
孟氏笑道:“只我疼着你有什么用?让你婆婆也这么疼你才是正经。”
叶昔昭笑容更甜,“娘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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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慧萱与一群贵妇、闺秀游走在后花园迤逦景致中间,听着身边人七嘴八舌地说话。
先是听说叶昔寒又拉着虞绍衡去书房喝酒了,又听说两个人喝得起了兴致,转去了花园东面建在湖面上的小楼。
冯慧萱想到了虞绍衡在侯府的莲花畔,那地方,她只在三夫人引路下,去远远地看过一次。她想,眼下去湖面,这般风雅的提议,大抵是虞绍衡的主意。
赏花观景至午间,一行人被请到花厅用饭。饭后,冯慧萱与丫鬟又漫步到后花园。
芷兰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个小小的茶壶,“五小姐随奴婢来。”又微声加一句,“侯爷此时正在楼上歇息,大爷被人架回房里了。”
冯慧萱点一点头。
趋近东面湖泊时,芷兰停下脚步,将小茶壶里的水悉数泼在冯慧萱衣裙上,又取出一枚银簪,蹲下身去,用力划破冯慧萱的衣摆。
冯慧萱的丫鬟先急起来,“芷兰姐姐,你这是……”
冯慧萱使了个眼色,摇一摇头。
芷。昨日奴婢该说的都说了,是好是坏是福是祸,全看您了。稍后夫人就到。”
冯慧萱微垂了头,喃喃道谢。
那名丫鬟要随行,被芷兰拦下,“你傻呀,跟着去做什么?去给你家小姐拿件衣服过来。”
“哦。”丫鬟见自家小姐赞成,快步回去拿备用的衣饰。
芷兰遥望着冯慧萱趋近小楼,露出讥诮的笑容,“还想与夫人共事一夫?你也配!”返回路上,遇到尧妈妈,笑问,“侯爷与大爷又不声不响地去了哪儿?”
尧妈妈好笑地道:“侯爷千杯不醉,大爷不能喝却爱喝,此时又去了海棠苑,真是没办法。”因着孟氏的关系,自然已知道冯慧萱要自找倒霉,拍拍芷兰的手,“余下的事只管交给我,你去大小姐身边照应着。”
芷兰笑道:“好,那就辛苦妈妈了。”
正房里,孟氏、叶昔昭将安国公夫人单独请了过来,闲话家常。
安国公夫人当然不会想到,不消多时,她和女儿就要陷入噩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