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诺从小就是傻妞,林家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她不是真傻,而是怯懦的不得不装傻。
岁成为孤儿,众叛亲离,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小公主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甚至都没有人安慰过她,火灾后的那一个月,她被亲戚像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受尽冷眼,趁着她睡着的时候,他们将她送到了乡下的福利院,然后再没出现过。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过惯了,突然沦落到和一群孤儿生活,她怎么都没法适应,哭、闹、砸东西,是她当时唯一能表现出来的情绪,但再没有母亲的温柔哄声,也没有父亲的亲昵放纵,有的只是暗黑一片的禁闭室。
她不记得自己被关了几次禁闭室,只记得每一次出来,恶梦依然存在,她只得收起千金小姐的任性,小公主的骄纵,**自己融入这个所谓的大家庭,学会怎么讨好老师,学会怎么委曲求全,学会……怎么才能吃得饱。
在福利院里,年岁越大意味着越难让人领养,每次见到有人被领养了,她心里又涩又酸,涩的是她又失去了一个机会,酸的是她想起了亲生父母,然后是越来越繁重的家务活,因为她的年纪最大,对于福利院而言是个沉重的负担,她不得不荒废学业,成为福利院里的一个劳动力,洗衣服、洗厕所、做饭,打扫**场,照顾年纪小的孩子,只有这样她的日子才会好过些,不至于被贴上浪费粮食、吃白食的标签。
第一年她总是在熄灯后,躲进被窝里偷偷哭泣。
第二年她忙碌的像个陀螺,连哭泣都没了时间,换来的是满手的茧子和水泡。
第三年她终于学会了怎么去讨好院长,能让她在出去采买食物的时候带上自己,去看看这个冷漠的世界。
她以为这一生就这么过了,没有自由,没有温暖,没有亲情……她也默默接受了。
未曾想,林栋天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当他穿着那双陈旧的登山靴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被卖了,因为他看起来一个巴掌就能打死她,她吓得瑟瑟抖,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暖了她。
与他的眼睛一样温暖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头颅,“从今天开始你叫林一诺,一诺千金的一诺!”
他成了她的养父,当他牵着她的小手来到林家大宅时,一群虎头虎脑的萝卜头围着她乱转,有几个胆子大的还用手指使劲戳她。
她分不清他们是喜欢她,还是讨厌她,只能怯懦的往林栋天身后躲。
林栋天宣布道:“这是你们的大堂姐!”
大堂姐……
她被这个称呼吓到了,眼前是站成一排的小萝卜头们,他们看上去很不服气,都在拿眼睛瞪她,她想他们一定是不喜欢她。
她决定要乖一点,一定不能惹他们生气,因为她害怕再次被抛弃,所以她不得不装傻,任他们骗她,无论他们叫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竭尽全力的去讨好他们。
上山掏鸟蛋,差点从树上跌下来摔断腿,田里捉蟋蟀,被五堂弟推进了水泥坑里,帮小堂妹在池子里找根本不存在的手链,帮四堂砸破玻璃窗顶包,七堂弟因为蛀牙不能吃糖,偷来的糖都往她这里塞,每次被捉包,都是她挨骂。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们出去玩的时候都会叫上她了,至少吃饭的时候,他们不会故意在她饭里撒辣椒粉了。
日子比福利院过得有趣多了。
直到有一天他们口中最尊敬的大堂哥回来了,她才现原来他们不是讨厌她,只是因为她初来乍到,辈分却比他们高,他们不服气而已。
“你是傻的吗!怎么都不会反抗的!”那个黑黝黝的少年,闪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狠狠的戳着她的脑袋瓜,“你是大堂姐,他们不听话,你就用喷水枪冲他们!”
她不确定这是真话,还是假话,是用来考验她的,还是其他什么用意,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来,把脸洗了,像个大花猫似的。”
因为她刚被六岁的小堂弟用毛笔在脸上画了个王八。
“你真有十三岁了吗,怎么看上去比一朵的身板还小……”林一朵,三堂妹,今年9岁。
她任由他笨拙的用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看着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眼眸里闪着很暖很暖的笑意,听着他用处于变声期里不甚好听的声音碎碎念着,即便被弄疼了,她也觉得好开心。
之后,那群小萝卜都没再欺负过她,倒是他有事没事老拉着她往外跑,渐渐的,她现小萝卜头们还挺粘她的。
“大堂姐,我尿裤子了……”七堂弟可怜兮兮的扯着她的袖子,“抱我,抱我!”
“大堂姐,我的娃娃坏了,你帮我补一补,补一补嘛!”小堂妹撒娇的不肯放开她的手。
“大堂姐,喂我吃饭,我不要别人喂,我就要大堂姐喂。”最小的堂弟坐在儿童座椅里,拿着调羹抽打着桌板。
于是,她又变成了一个陀螺,却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这样快乐的日子,也有让她犯难的事情。
那就是林家的八极拳。
因为是消防员世家,林家的孩子不管男女,从五岁开始都会练习八极拳。
八极拳以其刚劲、朴实、动作迅猛为精髓,讲求头、肩、肘、手、尾、胯、膝、足八个部位的应用,林家用它来锻炼身体的灵活和矫健,增强耐力和体力、提高精神力、强化身手,以此打好做消防员的基础,提高救援行动中自身的生存率,可谓用心良苦。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