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内,照旧每日两小时的武术训练。
五个新人深深觉得上辈子一定是造太多孽了,在其他教官手里,至少还有扬眉吐气的机会,可在武馆,除了挨打,还是挨打,永无止尽似的。
干净清爽的榻榻米上,林俊和皛皛正在厮杀中。
皛皛手腕一翻,手中的小匕首脱手而出,化出一道银光,接着又被她挥出一片绚烂的光幕,宛如银龙一般,一道优雅的弧线后,空气被刀劲所迫,化为厉风吹向林俊,眨眼功夫,刀尖便抵住了林俊的喉咙。
林俊连忙举起手投降,这是今天第三次认输了。
皛皛收回匕首,脸不红气不喘,只是微微吐了口气,像是在调整呼吸,冷瞅了他一眼,“不服气?”
他摇头,“就是觉得挺没面子的。”
她问:“因为我是女人?”
他盘腿坐到地上,灰心丧气肯定是有的,但胜在年轻,不会钻什么牛角尖,更没有看不起女人的想法,老老实实的说道:“输给女人也没什么,可一回都没赢过,总觉得心里憋屈!”
老挨打,谁受得了,他也是有自尊心的。
“赢不了我是因为你速度不够快。”
他抬起头,眼里充满疑惑,“啪”的一声闷响,额头猝不及防的遭到皛皛的一记猛拍。
“教官,你打我干嘛?”他捂着额头叫唤。
“等你什么时候能躲过这招了,就是你赢的时候。”
“啊?”他显然还没明白过来。
皛皛抬手,又对着他的额头拍了一下,比起刚才力道又重了些。
林俊依旧没躲过,惨叫一声,身子朝后倒去,“教官,你怎么又打我!”
她笑而不语,看向坐在一旁观战的四个新人:“下一个谁来?”
还来!?
四人面面相觑,今天的兴致怎么那么高,平常她都会提早放人的。
马建明斜了斜身子,在沈潮耳边嘀咕:“有没有觉得教官今天心情特别好?”
一旁的张志勇耳朵最尖,立马凑了过来,“你也发现了?”
陈沛丰道:“何止心情好,还对我们笑呢,平常别说笑了,多说几句话都不愿意。”
沈潮悄声的问:“你们说是不是谈恋爱了?”
三人饶有兴趣的围了过去,张志勇瞄了瞄不远处的皛皛,“可能哦!”
马建明来劲了,兴奋的脸都红了,“哎,真要是谈恋爱了,对象是谁?”这才是重点。
陈沛丰摇头晃脑的分析道:“教官那么厉害,对方肯定也是个能打的,否则都没共同语言。”
四个人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
“难道是大炮!”
大炮,特警队突袭主攻队员——卫晓(卫宝的亲大哥)的绰号,主力队员里属他最能打。
四人像三姑六婆似的沉浸在八卦之中,连林俊使的眼色都没看到,等发觉的时候,皛皛已经笔直的站在了跟前,头顶立刻飘来冷嗖嗖的一句:“你们很闲吗?”
四人噤声,哆哆嗦嗦的抬起头。
“教官,我们……啊!”张志勇刚起了个头就被皛皛打断。
“哎呦!”
“痛!”
“嘶!”
她的手堪比苍蝇拍,一人一掌,精准又快速,四人的额头立刻又红又亮。
“中午不许吃饭,每个人绕操场兔子蹲……三圈!”她命令道。
陈沛丰哀叫:“不是吧!”
他是新人里最能吃的,一顿要吃四碗饭,没饭吃等于要了他的命。
“教官,打个商量好不好?”马建明哭丧着脸,兔子蹲三圈,腿都会站不直的。
“不服?那再加……”
沈潮连忙站起来往外冲,“我马上就去!”
剩下的三个也赶忙爬起来往外跑,开玩笑,再加码,别说午饭了,晚饭都要吃不上了。
林俊在后头,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参与进去。
皛皛回过头,下巴往门口撇了撇,“你怎么还不去?”
他愣了愣,用手指了指自己,想确定她是在和自己说话。
皛皛直直的盯着他,意思很明显——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他无语凝噎,垂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都蔫了。
武馆外,卫晓和魏君正准备去食堂打饭,眼见几个新人苦哈哈的绕着操场兔子蹲,挥洒着热汗,都觉得稀奇。
“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那么勤奋。”魏君是队里的狙击手,平时也狠操过这帮新人,但从没这么罚过人家。
卫晓笑道:“看来是卯足了劲要抢我们的饭碗了。”
优胜劣汰是特警队的主旨,谁最好,谁就能上战场。
“凭他们?再过两年也未必!”他是队里的第一狙击手,这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抢走的。
“勤奋是好事,我们当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魏君朝武馆里瞟了一眼,“你我当年可没这么厉害的教官。”不怕别的,就怕名师出高徒。
“你小心教官也罚你兔子蹲!”
魏君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贫嘴,一天不贫,浑身就皮痒。
“哈哈,我倒想呢,但你看人家理我吗?”
“等她理你了,我估摸你不死也残了。”
皛皛两年前初来特警队,魏君特别不服,要求公开pk,被皛皛三振出局,连她的袖子都没摸到。
“别糗我,这事说好了不提的。”这辈子最丢脸的就是这件事。
以为人家是草包,结果自己才是最草包的。
两人渐行渐远,直到听不见声音,皛皛才从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