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让来到平阳城南的一座小山岗上,望着西边的阵营。
平阳的西门外智开带领的智氏军队,正在与韩虎的军队作战,虽然从人数上看智氏的军队处于劣势,但从战斗力上看,并不输与韩氏。
快临近中午的时候,双方都停止了战斗,开始做饭。
趁着这个机会,豫让绕过韩军,来到智开的军营。
“豫让将军,不,姑父,你怎么来了?”对于豫让的突然到来,智开既感到吃惊又感到兴奋。
“我来看看两个孩子的情况,前一段时间我把豫科和豫浩两个孩子都派到平阳来帮助你等战斗,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你姑妈甚是想念孩子,专程让我过来看看。”
一听说豫让是来看孩子的,智开的神情立即就黯淡下去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直接回答豫让的问话,而是转过来问豫让,“姑父你不是回到绛都保护夫人和小弟出逃了吗,怎么还有时间来到平阳?”
既然智开不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豫让就把自己保护赵娣逃跑的情况说与智开。
智开听罢说道,“这么说赵无恤还是念及了当年的兄妹之情,没有杀害夫人和小弟?”
豫让点点头,“赵无恤他没有那样绝情。”
随后又对智开道,“从目前的战况来看,平阳一时半会还不回失守。说不定智氏会以此城为据点,能够翻身?”
听罢豫让的话,智开凄然一笑道,“姑父太过于乐观了,虽然智氏的目前的军队不多,当然也不惧韩氏的军队,但是你有所不知,半年多的时间,韩虎还没有拿下平阳,早就不耐烦了,我听说他已经派人向晋阳的赵无恤求援了,一旦赵氏的军队赶来,我们距离的失败之日也就不远了。”
“既然知道将来的结果,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既然智开把什么都想到了,那他肯定也会有下一步的打算。
果不其然,智开确实是把什么都想好了,“这个我当然想到了,到时候实在守不住平阳的话,我就打算逃亡秦国,请求秦国收留,毕竟自父亲以来,我们智氏与秦国的关系还算可以。不过我这也只是一个想法而已,还没有与郇城的智宽大哥商定。不过我听说他那边的情况还可以,至少还能够再坚持几年时间。”
“哦,你说智宽在郇城的情况还可以?”
“嗯,郇城由魏氏进攻,情况也和这边差不多,虽然魏氏的兵力比我们智氏的要多,但是战斗力并不强,我们抵抗几年应该没有问题;更为主要的是魏氏与赵氏的关系一般,赵氏不会出兵帮助他的。这对于我们智氏来说是一个有利条件。”
“那倒也是。说不定过上几年之后,情况还会发生大的逆转,就像赵无恤那样,最后时刻还能够出奇制胜。”豫让说完这话连他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家赵无恤是在自己的阵营前翻身的。
听完豫让的话,智开有摇摇头,“没有多少希望了,最多也就是在多坚持几年而已。”
“为何?”豫让吃惊的问道。
智开没有回答,其实这里面的原因还不是明摆着吗?当年他的父亲智瑶只想着一心吞并三卿,所有的军事行动都是以智氏为主,韩魏为辅进行的,而今天人家赵无恤却把智氏的封邑分给了韩赵魏三家来瓜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韩魏两家也不会与赵无恤过不去的。
既然智开自己都认为没有多少希望了,豫让也就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孩子在放在这里卖命了,于是又回到了自己的主题,再次打问孩子的情况,“既然这样,那豫科现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面对豫让不依不饶的追问孩子的情况,智开也不好再隐瞒下去,于是直言道,“不瞒姑父,我现在也不知道豫科的情况。”
豫让大吃一惊,“难道豫科他们没有来到平阳?”
“来是来了,不过两个孩子来到平阳之后,经过商议决定由豫科呆在这里帮助我抵抗韩军,由豫浩赶到郇城去帮助智宽抵抗魏驹的军队。来了大概一个月之后,豫浩就前往郇城了。”
一听说豫浩还在郇城,豫让的新稍稍有些安慰,“既然如此,那豫科就应该在这里,快叫他来见我啊?你姑姑早就想的不得了,一定要我把孩子的情况告诉他。”说这话的时候,豫让已经有些急切了。
智开张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这样的神情,弄的豫让很是难受。
“姑父你也知道,这里的战事发展下去,智氏肯定坚持不了几天。就在前几天,我准备派人前往郇城向大哥智宽转达我们准备逃往秦国的想法。豫科自告奋勇愿意前往郇城。我当时以为他向借此机会前往郇城看望一下他弟弟豫浩,于是就答应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所料不及啊。”
说着智开的声音就哽咽了。
“快说,后来怎么了?”
“我听说,当豫科路过绛都时,遇到新稚狗的手下盘查,孩子到底是没有经验,仗着自己的武功好,在被问的无话可说的时候,拔出剑与赵氏的官军厮打,结果引来了更多的将士,最后豫科被杀死在绛都西门外了。”智开越说表情越痛苦,“不过姑父,这都是传闻,并不见得真是这样,我已经派人前往绛都证实去了,过几天就会有消息。”
“啊----”豫让不顾那么多的将士在身边,大吼一声。
虽然智开一直在安慰豫让,但豫让心里明白那个被杀的人一定是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