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和释心终于到了队伍最前。后边仍是长龙一条。
“你叫什么名字”?登记人员问道。
“金红玫。”
“年龄。”
“22。”
“哪里人呢?”
“浙江义乌。”
“什么职业?”
“妓*”。红玫微笑道。
登记人员霍然抬起头,瞟了红玫一眼,不屑道:“你很赚钱吧?”
红玫似是没有听出登记人员话语中的讥讽之意,甜笑道:“对啊!我每天至少能赚一万!”
登记人员冷笑道:“当婊子赚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在男人胯下母狗一样làng_jiào?”
红玫轻笑道:“你当婊子恐怕还没人要呢!在不同男人的胯下làng_jiào至少能体验性的欢愉,人生的欢愉。
性是开放的,你明白吗?男人并不是只能和妻子做*,妻子也不是只能和丈夫做*。
你看很久以前的人过得都是群体生活,从来没有固定的*交对象。
这才是人的自然状态,像其他动物一样。
我好讨厌现在的世界,
一切都是变态的,
让人无法适应,
无法理解。”
登记人员脸涨得通红,手指颤抖着指着红玫道:“贱人!bitch!”
红玫双臂交叉抱着自己胸膛,浪笑道:“贱人?我哪里贱?
我和你一样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也是从妈妈阴*爬出来的。
无论总统,老师,乞丐,警察,厨师,搬运工,司机好像都是这样子的。
难道大家都贱吗?”
登记人员简直要崩溃了,连连摆手道:“你走!下一个!”
红玫转身摸了一下释心的头,微笑道:“小心那个贱货骂你哦。”
登记人员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白释心。”
登记人员撇了红玫一眼,道:“那个贱货是你什么人?”
释心骂道:“只有贱货才会骂人!”
他愤然走出队伍,牵起红玫的手道:“走!咱们不和贱货说话!”
红玫走到登记人员面前,啐了一口,指着路旁的法桐道:“你tuō_guāng了吊在那棵树上,都不会有人看你的。”
大学在路两边,一边是住宿楼,一边是教学楼。两边用地道连接。
如果不走地道,也可以走马路。
马路是能容四辆马车并排通过的土路。
红玫和释心被安排到了教学楼。
通过地道,他们便闻见一股熏天的臭气。
“姐姐,怎么这么臭呢”?释心捂住鼻子道。
“人多了当然臭了。
这里有各种年龄,各种职业的人;素质高的人,素质低的人。”
红玫皱着眉继续说:“可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在这里生活。出去一定会死,在这里兴许还能保命。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无可奈何。
十岁的释心感到了悲哀和无可奈何。
到了门外,臭气更浓:
老人的口水味、女人的香水味,奶水味,婴儿的屎尿味……
脏兮兮的脸、乱蓬蓬的头发、杂乱的被褥,衣服,鞋子,很久没洗的碗……
除了这些,还有一股浓重的潮气。
红玫在刚进门的地方将被褥放下。
她瞟了眼旁边的人。左边是一个文静的女大学生。右边是一个尼姑。
尼姑大约四十来岁,长着副马脸,眼睛小而浑浊。
红玫暗忖道:“只有丑得不能见人的女人才会当尼姑呢!”
她受不了这里的一切,翻出碗筷冲了出去。
一口气跑出很远才弯着腰手抚胸膛开始大口喘气。
她突然笑了:“天呐!在这里生活几个月恐怕所有人都要疯!”
释心也笑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
自己明明很悲伤的。
“你肯定也这么觉得吧?如果不疯,他要不是呆子,要不就根本不是人”。她说着大步前行。
到了食堂外,红玫道:“只有一副碗筷,你先在这里等会儿,我吃完你再吃。”
释心简直要饿晕了,但清楚这位姐姐的脾气,便没有说话,乖乖坐到了草坪上。
一个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
她虽美,可脸上衣服上沾满脏垢,看来就像在垃圾堆里待了几天。
女人朝释心笑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释心觉得她的笑是泡在眼泪里的。
他回以微笑,又盯向食堂。看到各形各色的人进进出出,他咽了好几口口水。
倘在平时,他一定会安慰女人的。
猛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肩上,释心回过头看见了女人怨毒的眼色。
她眼里几乎喷出火焰:“还我孩子!”
释心本想说自己没有抱她孩子,发现这个女人精神有问题就使劲挣开了她,起身朝食堂跑去。女人立马跟着站起,哭嚎着想要抓住释心。
食堂里人山人海,女人仍追着释心不放。释心见哪里人多往哪里钻。女人哭嚎着在后面挤。她身子没有释心小巧,落后了一大截,但仍锲而不舍,不时撑着别人肩膀跳起来看释心在哪里。释心从另一个门跑出去躲到了侧面。
他看着女人从食堂出来,流着泪在校园搜寻,消失在宿舍楼间,心里感到一种莫名的伤感,怨恨。
一楼人多得像是大年初一锅里的饺子,红玫一看就上了二楼。二楼人一样多!红玫一跺脚又上了三楼。
三楼还是人山人海!
她嘴里一直骂,一直骂,把自己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