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楼里,关鹤天正坐在临窗二楼吃包子,一条小牛犊一样高大威猛的巨犬就蹲在脚下。
他一扬手,一个包子就被狗吞咽进了肚子里,然后又眼巴巴地盯着他的筷子瞅。
坐在他对面的兄弟一抬手:“看,那是谁?”
安生正从马车上下来,关鹤天就立即眼尖地看到了,“噌”地站起身来,冲着安生招手:“安生,安生!”
安生一扬脸,就立即看到了他,微微一笑,提起裙摆上了二楼。
“你们几个,赶紧给我一边去!”关鹤天像轰赶苍蝇一般,轰赶坐在他对面的三个人:“别在这里碍事!”
“我们还没有吃饱呢?”三人齐声抗议:“我们只吃东西不说话还不行?”
“不行,”关鹤天斩钉截铁,扭身吩咐小二将三人碗碟全都撤了去。
“你们旁边吃去,一会儿我结账。”
三人赖着不走。
“晚上一顿海珍阁的红烧鱼翅。”关鹤天被要挟,不得不妥协。
话音刚落,桌子对面连人带碗筷全都没有了踪影。
关鹤天立即忙不迭地招呼小二赶紧再上几样点心,满脸兴奋。
地上的猛犬一见到安生往跟前凑,大抵是担心她抢了自己的包子,“嗡”地起身,冲着安生就是一声闷叫。
声音沉闷,不仅是安生,就连附近的食客都吓了一跳。
关鹤天慌忙喝住它,冲着安生抬手:“快坐快做,正好一起吃早膳,一个人太闷了。”
旁边有人低头扶额闷笑,关鹤天立即狠狠地瞪回去。
安生忌惮着他脚下的大犬,摇摇头:“罢了,我就不坐了,还要急着赶去药庐。我是专程来寻关大哥的,有些事情想求你帮忙。”
“说的这是什么话?”关鹤天略微嗔怪:“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绝对不遗余力。”
安生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想问问关大哥是否识得工匠?”
关鹤天一口应承:“这大半个北京城,没有你关大哥找不到的人,你就说吧,想要做什么?是不是药庐要修缮?一定给你寻最好手艺的。”
安生摇头,环顾四周一眼,低声道:“我想找几个大肚量的工匠,活计做的如何无所谓,即便是半吊子都可以,只要能吃。”
“为什么?”关鹤天有些惊诧。
安生微微坏笑,低声地将原委与他说了:“我就是想让她吃点亏,长点教训。”
关鹤天一副了然之态,冲着安生嬉笑道:“果真咱俩是同道中人,对于这种人就要用非常手段。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哥的身上,绝对让那钱氏吃个大大的哑巴亏。”
安生瞬间眉开眼笑,自怀里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关鹤天:“这些银两作为上下打点之用。”
关鹤天不满地瞪着安生:“哥给帮点小忙,还用你的银子?再说了,这种好吃好喝的好差事,好多人迫不及待地帮忙呢。你就不用管了,全都交在我身上,定然让她钱氏叫苦连天,追悔莫及,然后涕泪交加地到你跟前忏悔去。”
安生嘻嘻一笑:“只要她以后别再去寻我姐姐麻烦就好。毕竟她是我舅母,点到为止就行。”
关鹤天颔首:“我差个机灵的跟着,一定掌握好分寸。”
安生放下心来,觉得周边有几个食客老是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瞄,不怀好意地窃窃私议,浑身都忍不住难受,便急着告辞。
关鹤天也不好意思挽留,一招手,命小二将刚点的点心包好,给安生带着去药庐里吃。
安生却之不恭,接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