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拿着这个亲情的幌子左右我的人生!我比你更明白自己的心意!”
喻惊云毫不留情地驳斥。
侯爷夫人怒火也上来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反正我就在这里,为了那个夏安生,你干脆就将我一并打杀了!反正,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就绝对不会同意那个丫头进我侯府的门!”
喻惊云呼哧呼哧地直喘气,努力隐忍着自己的怒气:“当真?”
侯爷夫人斩钉截铁:“她夏安生不配!”
喻惊云扭身就走。
“你做什么去?”
“你不愿意让夏安生进我侯府大门。那么,我也就只能带着安生走!”
喻惊云头也不回。
“你敢?”
喻惊云脚下一顿,轻哼一声:“我还真的敢。”
言罢大踏步出了院子,只给侯爷夫人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侯爷夫人气急败坏,一把掀翻了桌子。桌上杯盏碗筷“噼里啪啦”落了一地,汤汁四溅。
“造反了!我是管不了了!”她揪紧心口,大口地喘气:“来人呐,准备笔墨,我要给侯爷修书,让他赶紧回来管管他的好儿子!”
安生做了一个极其冗长的噩梦,睡梦里,夏紫芜推自己落水时略带得意的脸,与前世里狰狞而又阴狠的表情相重合。
她想,自己重活一世,难道仍旧没能逃脱自己被夏紫芜暗算的厄运吗?
自己被感情迷晕了头脑,一直在苦苦地挣扎,困顿,患得患失,竟然忘记了身边一直潜伏的危险。
若想彻底改变自己今生的命运,就应当让前世害死自己的人万劫不复!自己一时间心慈手软,所以才会给了夏紫芜第二次可乘之机。
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吗?
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飘飘忽忽,好像在海浪之中沉浮。
身边一片黑暗,最初时冰寒刺骨,后来又如同置身于火海热汤,浑身热烫。再后来,有人将自己从苦海之中捞出来,身子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泰。
她隐隐约约,听到了争吵声,打斗声,然后还有冷南弦絮絮叨叨说话的声音。
师父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和煦春风,十里过境,桃花绽开,柳枝飘飘摇摇。有清泉叮咚,欢快地跳跃着,拂过水底轻柔的水草,鱼儿自由游弋,吞吐着水泡。
四周一片安宁祥和。
令安生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所向往的那种优哉游哉的日子。
松花酿酒,春水煎茶,掬一捧水月,落满襟花香,大抵便是这样的意境。身边,应当还有一双修长如玉的手,帮自己轻轻地掸落鬓边的落英。
师父就在身边吗?
安生贪婪地吸一口气,她分明就是嗅到了师父身上的雪莲清香。
她顿时欢欣起来,她一定要醒过来,因为,她还有许多话没有来得及与师父讲。
她分明听到,师父也在说:“安生,师父还有一句话没有来得及与你讲,这是师父心底最大的秘密。”
原来师父也有秘密啊?安生暗自腹诽。她早就知道,师父一定是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她想起师父那个已然陈旧的针囊,带着梅花的刺绣,是谁送给他的呢?
还有师父的家在那里?
师父心里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这都是秘密啊,安生迫切地想知道,可是又不敢问出口的秘密。
安生一着急,就醒了。睁着一双如墨的眸子,眼巴巴地盯着冷南弦。
睡梦里,那双修长如玉的手正握着自己的小爪子,十指相扣,紧贴在他的心口之处。另一只手搭在眉心之间,低垂眼帘,用指尖悄悄地抹过眼角,指腹上挂着一点润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