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南弦已经起身,当先拿起药箱,与安生出了喻惊云的院子,侯爷夫人与骆冰郡主就候在院子外面。
安生见到侯爷夫人,心里有些生怯。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面对她。
毕竟,她是喻惊云的母亲。
她脚下踟蹰,侯爷夫人与凌骆冰已经径直向着她走过来,趾高气昂。
安生不得不下跪请安。
“免了,我受不起。”侯爷夫人的话里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对于安生显而易见的厌烦。
安生自觉地起身。
侯爷夫人看一眼她,又看一眼冷南弦,面沉似水。
“如今,我觉得,咱们已然没有必要再虚与委蛇了,上次的事情你我都是心知肚明,我也坦然不讳,没有什么好推诿的。
夏安生,本夫人不喜欢你,更不希望由你来做我侯府的世子妃。惊云自从与你一起,就接连闯祸,从来没有太平过。所以,我也希望你以后能够远离我家惊云,不要再纠缠他。”
冷南弦见侯爷夫人竟然这样毫不客气地挖苦安生,上前一步:“夫人怕是误会了,今日来侯府只是我听闻喻世子身子有恙,前来探望而已。安生也是因为喻世子为她受过,心存愧疚,何来纠缠一说?”
“是吗?没有纠缠我家惊云那是最好。否则,我会误会她是爱慕虚荣,攀权附势的女子。”侯爷夫人一声冷笑,唤过一旁伺候的下人:“将诊金交给安生姑娘。”
下人领命,自袖子里摸出一个银袋子,双手奉上。
“这些时日里,多有劳烦安生姑娘了。这二百两诊金不成敬意,权当做车马费。”
冷南弦来回侯府给老太君看诊过许多次,包括上次喻灵素的事情,侯爷夫人对于冷南弦一向是礼遇有加,十分客气,可从未提过诊金一事。
上次安生入府为老太君针灸,老太君多有赏赐,也并未是将她当做大夫的身份看待。今日侯爷夫人此举无疑就是对于她的羞辱。
侯爷夫人对于安生的敌意,那是显而易见的,安生又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嫁入侯府的女人。人不求人一般大,她的确是有地位权势,但是她夏安生也绝对不会奴颜卑膝。
她抬起脸来,清冷一笑:“夫人是想告诉安生,收了这诊金,便是两清,没有瓜葛了是吗?”
“勉强算是,虽然你欠我家惊云的,一辈子也还不完。但是,我们不稀罕。惊云这里自然是有骆冰在照料,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寻乱七八糟的借口踏进我侯府。”
“夫人出手好生阔绰。喻世子的命也好生金贵!”
这也是明显的讥讽之言。
冷南弦与自己是大夫不假,但是喻惊云的一条命却是冷南弦给救回来的,算是喻惊云的救命恩人。而她却用这诊金当着冷南弦的面来羞辱自己,委实有些不妥。
侯爷夫人一张脸顿时气得涨红:“你!这已经是抬举了你!”
安生正想出口反驳,冷南弦淡然一笑,大大方方地接过婢女手中的银袋子:“多谢侯爷夫人的诊金。那晚辈便与安生告辞了。希望喻世子也能早日康复。”
一拽安生,便径直绕过侯爷夫人与凌骆冰,出了侯府。
原本好端端的心情,因为了侯爷夫人这几句话,令安生颇为郁闷起来,忍不住气咻咻地牢骚两句。
但是一想起,喻惊云被杖刑的惨状,心里又不忍,侯爷夫人为此迁怒自己也是情理之中。
自我安慰两句,也就顿时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