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晓生与苏玉竹到了平阳府,直奔上官家。上官家素来家门敞开,笑迎天下客。包晓生端坐客席,冷着脸道:“叫你们帮主出来见我,上官家所有管事的家老,统统叫出来。”众人不知缘由,只看包晓生取出一样物件,仔细瞧清楚,都“哎哟”声跪倒,道:“不知状元爷驾到,有失远迎。”
包晓生怒道:“闲话少说!”众人慌里慌张前去通报,没过多久,上官家老少主事的,并家主上官妃就来拜见。包晓生挥手把桌上茶杯砸到地上,骂道:“谁给你们上官家的胆子,连峨眉派的掌门也敢囚禁?”
家老们各个面面相觑,皆道:“我等皆不知道所言何事?”唯有上官妃女流之辈,年轻不识好歹,哂道:“小老爷,你好大的官威,却有什么证据?”包晓生拂袖而起,厉声道:“你等与逆贼韩如霜勾结,谋害宗派掌门,我看你金钱帮是想造反!”
众家老纷纷下跪,忙喊息怒。那上官妃惊觉事情败露,又见包晓生势单力孤,左手猛然伸出,向前一甩,腕上子母环朝着包晓生额头打去。包晓生急忙摊开折扇,运劲护住面门,子母环“呯”的声被弹回去。
上官妃接到手中,双手大开大合,子母、龙凤双环飞来,直取包晓生两旁太阳穴。这要是寻常人,根本来不及躲,但偏偏包晓生不去躲,反倒合上扇子,如握根木棒,出手如电,一招勾住双环,扔在地上,右手却被打得生疼。
众家老一看,冲撞朝廷命官,杀头的罪,都吓得骇破了胆。一长者站起来,挥起一巴掌重重扇在上官妃脸上,众家老合力将上官妃制住,那长者骂道:“我早说过这疯女人,迟早要败了我们上官家!”众家老面如土色,将上官妃捆了,磕头如捣蒜,请包晓生恕罪。
只听包晓生漠然道:“我还以为尔等是一丘之貉,既然冤有头,债有主,那你们把绝尘掌门放了,我们按江湖规矩办事。不然,我只好叫平阳知府带兵搜查。”众家老忙让家丁查看家中各处仓库,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务必找寻,有胆敢窝藏的奴仆,当场拖出来打死。
甫一发话,就有知道内情的婢女,走进来跪道:“主母最近常让奴婢往老宅的地窖之中送饭,里面关着几个蓬头垢面的女人。”众人忙叫婢女带路,往地窖赶去,苏玉竹看清里面关押之人,眼泪夺眶而出,扑过去哭喊道:“师傅!”
上官家家老尽皆吓得给绝尘师太磕头,也哭道:“我等皆不知道绝尘掌门在此蒙难,万望恕罪,万望恕罪。”绝尘师太抚了抚苏玉竹额头,起身道:“是贫道栽在歹人算计,与尔等无关。”众家老见讨好了绝尘师太,又纷纷向包晓生哭拜,道:“请状元爷念在我等家世清白,从宽发落。”包晓生扶起长者,道:“幸而未酿成大错,众位不知者无罪,往后莫要再让小人得志,毁了上官氏的基业。”
众人扶绝尘师太一行走出地窖,回来却见到大厅里血迹斑斑,包晓生顿足道:“真不该把上官妃忘在此处。”原来她与同党趁着众人离去,竟杀了看守,脱身而逃。包晓生既然已解了峨眉之难,也不愿再怪责上官家老少,只得叮嘱金钱帮清理门户,将上官妃逐出宗族。然后与绝尘师太一行商议,走武当山路线,过金州府回峨眉。包晓生顺道随同绝尘师太前往武当山拜见紫阳真人,告知江湖动荡,必要时还请武当派援手,紫阳真人欣然应允。
待下山后,包晓生与绝尘师太一行告别,苏玉竹万分不舍,哭了数次,含泪问道:“你会常来峨眉山看我吗?”包晓生心中苦涩,强笑道:“若可以,我定会回来。”苏玉竹怕师傅听见,低头呜咽,道:“你是我苏玉竹此生,第一个翻越千山万水去寻找的人,只请你,别忘记我。”
包晓生也不禁泪湿眼眶,掩面擦拭,道:“很快江湖平定,我就可以辞官归隐,你莫要多愁善感,我会常写信给你。”苏玉竹抬头笑了下,道:“那你岂不是没了大好前程?”包晓生并没答话,心道:“并不如你好。”苏玉竹又自言自语道:“我遇见你时十四岁,现在十八岁,其实四年,仿佛不是很长。”却又哭道:“可你能不能,别叫我等太久?”
包晓生见苏玉竹抽泣不已,却不知如何宽慰。突然间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这本《叶氏剑谱》,十分玄妙,纵使我也琢磨不透,看看你是否有天赋?当你学成之时,不再受人欺负,我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苏玉竹拧了拧鼻子,皱眉道:“你不要哄我,我学成后,就给你写信,你必须守诺。”包晓生点头允诺,两人分别,苏玉竹仍旧止不住泪,紧紧抱着绝尘师傅。那包晓生快马加鞭,朝着苏州府赶回,只因这一趟远门已有二十多日,即将八月,时局紧张。韩如霜方面定有动静,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