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o8年春节前夕,我终于搬进我的新家了!装修的细节和麻烦就不说了,设计都是我一手包办的。样式偏于美式田园,因为东西买不全,有很多都是凑合将就的。仔细看看有点儿不伦不类,但好在跟前的人也没几个是真懂的,就是瞎装一通也没人知道!反正,来我家的男士没有一个说好看的:委婉的,笑笑不说话;耿直的,就直接说不好看。
至于,我妈和我姨们给的态度很模糊,其实她们也不太在意什么装修风格,她们更注重的是,房子本身的实用性和空间大小。而我和我三个小表妹都觉得不错,尤其是斓斓和茉莉,简直是赞不绝口,茉莉更是放话要在我家定居!不过说老实话,房子越装到后期,我的信心越打折扣,到最后的成品几乎完全偏离了我的初衷,不得不承认高估了自己的设计水平,我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和眼光来看待它。
而我和我奶奶的家,在我搬走一周之后,以十万块的价格出售给一个邻居。我拿着分到我手里的两万块钱,心里有说不出的寂寥,很难想象一个家就那么变成了两小捆纸币。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回去过,即使经过也没再走近过。
倒不是说会有多么感伤,只是觉得没有再去看看的必要了,那里已然成为我记忆里的一部分,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陌生。往后,我跟我奶家的亲戚们走动得也不多了,都是我爸回江城了,大伙儿才在饭店里聚聚。我两个大爷也算有钱,但他们从来不主动张罗这种事。
我生活的圈子逐渐偏移到了姥家这边,仿佛是弥补了过去少接触的那段时间。我姥姥一辈子生了六个女儿,除去两个夭折的没长大,还剩下四个,我妈是老大。轮到我们这一辈儿,还是没能逃出“阴盛阳衰”的局面,就像是《西游记》里的女儿国。
当年,我妈她们姊妹几个为了哄我姥爷高兴,还说谁家要是生了儿子,就随我姥爷姓万,直到茉莉出生,这一希望终于也破灭了。可能也是自己的女儿多,一下又来了四个外孙女,在我的印象中,无论是姥姥,还是姥爷,都没像我奶那样稀罕过我们。所以,我也体验过“外甥狗”的待遇,也算是扯平了吧。
我搬家那天,我妈特意从长春赶回来,她那时候在那边经营一家灯具店,生意不错,人也不太忙。因为不是周末,只有二姨有空可以帮忙。从搬家公司的工人把包裹搬到楼上,大概是上午十点起计时,我们三人埋头整理出雏形已至傍晚。我们又累又饿,一步也不想多走,真怕下了楼连再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我挣扎着起来,焖了一锅米饭,想请二姨点菜叫外卖上来,可二姨说啥都不肯点,最后只得依照她平时的口味,在附近一家常吃的饭馆叫了两荤两素。
我们仨人刚动筷子,晓跃和二姨夫就脚前脚后敲门进屋了。我一看伙食明显不够,连忙又从另外一个饭馆叫了两道特色菜,因为装修的这几个月,我把这附近的饭馆都吃遍了。二姨夫还让晓跃从家里取了几罐啤酒,和我妈喝了几杯。酒足饭饱之后,二姨夫和晓跃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里外屋巡视了一圈儿,又是好一番评头论足。待把他们白家三口送走,我妈才拉下脸子说:
“你二姨夫可真够鬼道的,活儿不干完都不敲门儿,晚上饭不在自己家吃,空着俩爪子倒好意思跑这儿来连吃带喝的了!”
我只是笑笑不语,忽然想起了我爸对二姨夫的评价,和我妈为他做的辩护。
“嘴那么欠,”我妈坐在小米色的布艺沙发上,气得直喘粗气,“要不是看你二姨帮咱干了一天活儿的份儿上,我非得给他两句不可!”
“他爱说啥说啥呗,”我虽然也不太高兴,可也不想刚一来,就把邻里亲戚关系搞僵。“反正,房子装得好不好也跟他无关,咱又不请他来住!”
“当初听你爸的好了——离他们家这么近干嘛!”我妈朝着二姨家的方向白了一眼。“你二姨就是窝囊,啥事儿都得听他的,你瞅他那个熊样儿的,长得猪头猪脑的,要是我早把他给蹬了,她还留着他气她!你瞅他刚才在那儿舞舞喧喧的鬼样子,好像谁请他来视察、验收工作了的。你爸也缺德,要不是他当初把话说得那么绝、那么难听,我也不能非跟他置气买这里啊!”我妈的话让人大跌眼镜,颠倒黑白大致就是她这样的古人发明的,但她自己浑然不觉,依旧很有理的样子。“现在看看,这周围确实不咋地,连个假山、亭子啥的都没有。你爸说没说给你买哪里啊,有没有这里好,比这里贵不?你说咱是不是费了半天劲,还给他省钱啦?”
我这样算不算是在抹黑自己的妈妈呢?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感到错愕,你只是对她了解得更立体、更深入一些罢了。以前,我总觉得我妈的个人素质有待提高,但经过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儿,她还能一直保持真我,无论何时何地都能照着自己的方式来,想想也不失于是一种洒脱、一份从容。
先说,人家身体倍棒啊!除了生我时住过医院,往后的二十几年里,连吊瓶都没输过,若是有个头疼脑热啥的,吃两片去痛片准保好了。而且,她也不跟风去做运动,健身房也没去过几次,对广场舞、爬山等都是很不屑的。在吃的方面,也没有特别忌口的,尤其还爱吃荤的、辣的,但凡体重没有达到她自己设定的临界点,她一般都是很随心所欲的。
她还有她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