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悍然出手,凶厉狠辣,转眼间便好似换做一个人似的,众人眼中的少年还是那少年,相貌普通,只是斩刀入手,浑身充斥着致命的凶险,尤其是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隐有蒙蒙的血雾遮掩,如同山涧晨雾,林间逐风,缥缈无定。
咳咳咳-
最近的两名修者连闪避都来不及,喉咙处便被利刃瞬息划过,锋锐的刀剑掠过气管血脉,迫人的死亡之意直接铺天盖地而去,修者应声摔落楼船地板上,他们面目狰狞,身躯不敢大动,双手拼命的捂住喉咙处,想要通过按压延迟生命力量的延迟,但是大量的鲜血涌出五指间的缝隙,就像是受到莫名的牵引一般。
而后两名一者被斜斜斩过胸膛,一者被贯穿胸前,伤势严重,较之前两位只重不低。
洛辰长刀挥落,斜指船舱,兴许是漆黑长刀的寒冷锐气席卷周遭,其整个人锋芒毕露,寒栗惊人。
洛辰右手向下斜握着那柄漆黑的长刀,不像李敢当那般健硕强劲的体魄,臂张近两米,是天生的挽弓好手,而洛辰身高不足七尺,短促硬杨弓即便是拉展开来,箭矢力道仍旧是难尽人意,但是其体魄强横无比,颇为不俗,故而选择了直面凶险的近战之法,长久以来,手中长刀、以及腰间匕首两处杀器,具是为此量身演化而成。
他直看向楼中的掌权人,平静道:“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不过时间只有半柱香之间。”
身着兽皮的男子站在原地,用嘲讽近乎蔑视的眼神瞥了瞥躺在血泊中的四人,他冷漠的扯断缠绕在手腕上一串骨珠,手掌翻转间将其全部纳入掌心,随即掌指拨动弹出手中一枚骨珠,嗖的一声此物破空而来,以绝强的力道撞击在倒落一人的手背上,蓬的一声爆响之下竟然将其手掌指骨击打粉碎,一时间血肉混着骨茬飞溅四下。
白线划过船中空间,在洛辰的视野中留下一道犀利的神芒,宛若一道近距离全力射杀的利箭,迅捷,势沉,精准!
血液喷溅,有股股泉涌之声,混杂着一人艰难喘息与撞击船板的驳杂声音,此人以手捂住伤口用以自救,然而对面之人却是直接断了他的生路。洛辰不同声色,心无波澜,只是在这一刻他回想起了昨夜那名黑衣人的破斧沉舟后的悲愤与无奈!
兽皮男子摇着头遗憾道:“可惜了,他们的命不值钱。阁下要是看的不顺心,一刀捅死就行,浩行绝对不会有半点怨念。”
就在此刻,一名黑衣人手掌挥动间四枚短刃疾射而出,分别钉杀在濒临死亡的黑衣人额头上,轻易取走了他人性命。
洛辰心中微微一震,四名修行好手,一旦出了这座城池,自己再想如此轻易偷袭便未必成功。眼前之人说是舍弃便舍弃,竟然如此冷血与冷酷,而此语之下周围其他黑衣人见此惨景竟然没有波动,依然驻守在主要关节处。其缓缓开口道:“浩大家真是御下严谨,章法森严!”
兽皮男子粗实眉毛一扬,雄气顿生,哈哈笑道:“你若坐下来,你也可以做到这般令行禁止,甚至是生杀予夺。对我而言,他们只是为搏机缘、实力、甚至是莫需求的权势,从而把自己给卖了的人形蛮兽而已。”
不等洛辰再一次的回复,兽皮男子拎起早已准备的酒坛子,倒上两大黑瓷碗,一碗推送而出,黑瓷碗随之滑行至桌边,瓷碗内显现乌青色的浊酒翻滚旋转,浊酒高高盘旋甚至是高于边缘亦是未曾滴落出来,粘稠度惊人,宛若南亭街上手艺人所调制的颜色不同的糖浆般,看起来分外浓稠诱人,而真要闻起来就更加令人口舌燥热,非是凡品。
兽皮男子爽快的开口:“天地南荒,无尽古山莽脉,大大小小十万修行势力,其中威势如日中天的当属围绕此城展开的顶尖八大势力!太虚宗,明月楼,铭器楼,鬼葬谷,大势道,仙雪峰,以及另外两股未曾显露的势力。”
“而在这八大势力之外,另有底蕴浑厚,不显露山水的宗派势力,我南荒凶兽谷便是其中佼佼者,论起与那八大顶尖势力的比较,我凶兽谷丝毫不弱于他们。相反,在深入南荒群山,御使蛮兽之法上,天下大宗无不仰视我等···”
洛辰向前走动,脑海中浮现起关于凶兽谷的传闻。南荒莽脉纷杂众多,群峰更是数不胜数,而在山脉深处有一座古老山谷,有诸多上古凶兽遗种纵横其中,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浩姓之人从那里走出来,以古老兽皮遮附躯体,他们体魄健壮,身负雄力,代代行走之人威震南荒。
“喝下这碗青果酒,你将成为我浩岁的好友。”
名为浩岁的兽皮男子端起瓷碗率先饮下青果酒,然后放下瓷碗,一脸热情的看向洛辰。
只是在其炽烈的眼神中,还掺杂着不可仵逆的威慑与疯狂,同样是交朋友,但是这种感觉比篝火夜藤虎的表现截然不同,可以想象,一旦自己拒绝后,迎向自己的将会是怎样的狂风暴雨!
洛辰将长刀插入船板中,众目睽睽之下取出腰间的一枚寸许玉瓶,取下橡木塞,他缓缓开口道:“好酒,我也有一点,不多,恰巧够一船。”
众人听不明白洛辰的话外意思,唯有浩岁猛地吸了一口气,其双眼瞬间阴冷下去,如有冰霜覆面,冷漠的看着前方少年饮下虎酿十日醉,又看其随即喷吐而出,炽热的酒气顿时化散四方,在船楼中传荡起淡淡的血红酒物。
轰!
长刀逆掠,如月轮升天击杀而去,横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