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生活习性其实很容易便被摸透,也不大要求这里要求那里,不是呆就是用左手拿着树枝,不断去刺挂在树上的铁环,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玛卡平时都会依照吩咐寸步不离的守着但在她刺铁环的时候着实无聊,有时候站在那里,看着晃来晃去的的铁环,就被慢慢催眠了……于是,干脆叫她出去玩了。
反倒是已经半大的月牙,时常端坐在杏花树下,吐着舌头,看她一下一下地将树枝穿过铁环。
有时候会很顺利的穿过去,又抽回来,但更多的是用力过猛,将静静悬挂的铁环碰得摇曳起来。
“白淼小姐,你果然在这里!”玛卡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黑里透红的脸蛋像个熟透的苹果:“快点回去,执政官大人过来了。”
白淼有些奇怪,他似乎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还似乎要见她?
有时候独自睡在自己的房间,他半夜才会摸过来,大概是刚刚回府邸,悉悉索索的,上床,从背后抱住她不是偷情,却胜似偷情。
纵是不解,却依旧站起身来,将手中树枝抛掉,向花园的方向走去。
夜展堂依旧穿着传统的罗马礼服,长长的紫袍,线条优美的悬垂着,但挺拔的男人却因为繁复的服饰而显得有些许焦躁。
白淼轻轻的抿嘴,不知怎么的,看着他狼狈,却又想维持威武高傲的样子就有种想嘲笑的冲动。
罗马的夏天干燥而炎热,但她体质寒凉,却不怎么在意,穿着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严实的丝袍,却依旧清凉无汗。
夜展堂拉过她双手,皱眉:“你去哪里了?”
白淼仰头微笑:“有点无聊,出去花园了。”
经过这些时间的,虽然依旧含着羞怯,却已经对他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举止渐渐习惯。
“那么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夜展堂的捏捏她的掌心。
自从上次从庄园回来,便一直没有出去过,好在她是性格极为安静的一个人,否则早就憋疯了,但还是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抚了抚自己的脸,喃喃道:“这样合适吗……”
“在罗马,我喜欢,就是合适的。”夜展堂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叫玛卡帮你换件漂亮的衣服。”
她衣橱里有着各色的罗马式裙子,却一次都没有穿过,不是不好看,是她根本无法袒露着手臂和心口跑来跑去。
见她似乎不愿意的样子,夜展堂也不勉强,拉着她直接上了马车。
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这是她第一次在白天进入这么繁华的罗马城,马车行驶着却一点不见颠簸,大概是路面十分平整吧。
看见夜展堂骑着黑马而来,人们纷纷让开,或注视,或仰慕,不过后者,更多的是那些少女,有几个大胆的女孩子,看见他心情愉悦,甚至将手中捧着的鲜花朝他扔去。
大概为了赢得支持,他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大概从来都是有力却不失温和的一面,她们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其实孩子气得很,有什么不合心意就想些促狭的法子来整人。
白淼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弧度。
像是感应到了身后的目光一般,刚刚还在欣然接受女孩子媚眼的男人转过脸来,正好和撩起纱帐的白淼四目相对,左眼眨了一眨,薄薄的嘴唇轻轻的努了一努,竟是向她抛了个飞。
这个人,大庭广众的,这样不正经!
白淼抬眼看了看四周,慌忙放下纱帐。心口觉得有些紧,却又抑制不住脸红耳热。
一路上她都没有再撩起帘子,直到马车忽的停下,带着皮革护腕的手从外面伸进来:“下来。”
握着那只滚烫的大手跳下马车,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巍峨无比的建筑,它的高度竟有四层之多,每层由巨大的乳白色石柱所支撑。所以在外观看来,便镶嵌着无数装饰着花纹的拱门,每一个拱门的高度都足以和夜展堂府邸媲美。
看着她错愕着,无意识的微微张着嘴,夜展堂不无得意:“怎么样,不比你们的建筑差劲吧?这样的角斗场在罗马还有很多……”
“什么……角斗?”白淼回过神来。
她以前就听说过罗马盛行这种肉搏表演,更甚至会有野兽间,人兽间的厮杀,却从没想到要来亲自观看。
“来吧。”夜展堂牵着她,径直进入了角斗场的贵宾席。
里面的场地出乎意料的空旷,显得这座建筑更加如同一只要将一切吞噬的巨兽。周围人声鼎沸,不断有人落座。
他们高声谈笑,神态自若,直到有几个带着铁镣的健壮男人被驱赶到场内,人海陡然爆出一阵欢呼。
在夜展堂目光的授意下,一个瘦小的男子手上拿着一卷羊皮卷轴,站上他们的席位旁的高台上大声的朗诵着。
“他在做什么?”白淼侧过头低声问他。
“这是言人。”他转过头对迷惑的白淼低声解释道:“这场角斗士我所出资举办。”
大概是考虑到观众急切的心情,言并不算冗长。而后有人解开角斗士的铁镣,奉上了武器,于是,人群更加兴奋起来。
观众激动的吼声刺激了那些性情的角斗士,以至于他们一拿起武器,就纷纷摩拳擦掌。
因为他们所在的席位在第一排并且向前凸出的位置,所以视野更加开阔,白淼甚至可以看到那些如野兽般男人眼中的嗜血之意和身躯上斑驳的伤疤,层层叠叠,有已经痊愈的,有还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