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死了。
系统感受到南姝剧烈的精神波动,默默将这句话换了,“不清楚。”
南姝脸色更白,流星体上的最后一幕反复在脑海中回放。
自己被推进星舰,陆暄替她挡了最后一击,浑身是伤的躺在血泊里,神志昏迷,生死不知。
漂亮的双眼瞪大,南姝如坠冰窟,指尖嵌进绿草地里,一寸寸往下挖,修剪整齐圆润的指甲里嵌进泥土,张开嘴,几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气问道:“外来星球撞过来了?”
系统没有回答,沉默代表了一切。
十分钟后外来星球就会撞击过来,就是全盛时期的陆暄都逃不了,更何况是神志不清、生死未卜陆暄?
嵌进泥土里的手收紧,南姝光是想想,那种浓郁的悲伤宛如潮水没顶,心脏寸寸缩紧,整个人几乎窒息。
唇瓣颤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南姝问,“那我呢?”
“我为什么还活着?”
十分钟,远远逃离不了撞击爆炸时的安全范围。
“宿主你是因祸得福。”系统回想着之前的一幕,“你之前透支灵力,意外突破**颈,成了一名筑基修士,身上的伤,也是突破时被治愈的。”
“若不是这样,宿主恐怕活不到现在,而被原主尘封的记忆也是因为宿主突破,破了魔障,这才知晓的。”
南姝跌落倒地,彻底心如死灰。
金灿灿的阳光在草尖上跳跃,唯有南姝周身三尺地,白如缟素。
与此同时,联邦。
青山叠嶂,绕过重重盘山路,陆宅屹然而立。
联邦的天阴云密布,秋意彻底凉了,冷风刮过,皮肤生疼,吹的久了,骨头缝里都在疼。
就是这么恶劣的天气,陆宅主宅前厅,灰白色理石铺就成的路一直延伸,通向精铁雕花门前。
“夫人,这都五天了。”管家站在不远处,满脸忧色的看向守在门前的小身影。
林韵芸大病一场,如今被人搀着,皱纹布满脸,头发全白了,精神大不如前。
抬起脚,林韵芸慢慢往前挪,走到一直守在门前的小身影旁。
一个小板凳,南玦坐在上面,不哭不闹,只一个劲儿的盯着门。
眼眶被风吹的微红,点漆如墨的眼涣散,失了往日的灵气。
软嫩白滑的脸蛋小了一圈,被风的又红又干燥,像是两坨高原红映在脸蛋上,还起了皮,手感粗糙。
风吹来,冷的彻骨,偏偏南玦像是感受不到一样,就坐在那儿,动也不动,除了偶然眨动双眼,几乎都成了一座雕塑。
“小玦。”林韵芸弯腰,将南玦身上的毯子拢了拢,“乖,小玦我们进去等好不好。”
南玦眼睛都没动一下。
——自从南姝和陆暄生死不明的消息传回来,南玦就成了这样。
林韵芸失了安慰的力气,只摸了摸南玦的头,满心酸痛。
虫族卷土重来,直奔莱斯特,陆政国披甲上阵,南姝陆暄生死不明,眼见着一个和谐美满的家,成了这样。
雕花镂空门外,两辆车缓缓停下。
南玦涣散的双眼亮了亮,紧接着,车内下来两批人。
晏平宁芙道尔、楚阳何半才。
刚刚亮起的双眼瞬间黯淡下去,涣散无神。
几人进来,见到的就是着熟悉的一幕,齐齐叹口气。
“陆夫人。”道尔简短的打声招呼。
“你们来了。”林韵芸勉强笑了下,叫他们进正厅。
几人摇头,“我们就不进去了,来看看小玦。”
南姝和陆暄这样,小玦才是打击最大的那个,他们谁都不放心。
道尔蹲在南玦身边,老顽童变成了一个慈爱的长者,“小玦,跟我们一起回客厅好吗?”
南玦没应,小脸红的有些不正常。
“小玦,你这样妈妈会担心,她回来,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
她都不会回来了,还会不高兴?
南玦长睫颤了颤,小脸越发红,嘴唇干涩起了皮。
道尔接连劝说了好几句,南玦都没应,脸上的烧红越来越大,涣散的双眼眨动,透着迷蒙。
宁芙站在一旁,发现了不对,伸出手,在南玦额头上一摸——滚烫。
“南玦发烧了。”
一群大人瞬间慌了,道尔立马抱起他,“回房间。”
南玦激烈反抗,脸上憋得通红,含了泪泡,小奶音沙哑,“不··回!”
“不回也得回!”道尔生气,扛着他大步向前。
“不回!”
两泡泪流下来,通红的脸沾满泪痕,“我不回!”
“不···回!”
沙哑的嗓子硬生生叫出了尖锐感,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陆宅上空。
“不···回。”南玦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头昏昏的,小手使劲推着道尔的肩膀,“我要等··妈妈回来···”
道尔绷着脸,不容拒绝的将南玦带回房间。
“宁晗医生,南玦他怎么样?”林韵芸看着床上熟睡的南玦。
“伤心过度,忧思过重,又吹了冷风,一时发热,好好调养,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几天多哄哄他,让他开心点。”
林韵芸点头,坐在床边,一颗心都揪起来了,自责又难过。
道尔倒是松了口气,“我知道了。”
不是病变就好。
这几天,十个病人里有八个病变的。
送走宁晗,几人望了望南玦,安慰了林韵芸好几句,才问道:“陆夫人,军区那边有消息了吗?”
林韵芸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