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好的就让人再去找。

他倒是纯得像个雏,看她受苦,心怀愧疚,想好好照顾她,让她快些恢复。可他没有料到,明玉早就不是记忆里那个明丽潇洒的小姑娘,眼睛里全是浅薄的交易算计,一身靡丽浪荡,脱了衣服就往他身上钻。

他不少遇到这样的女人,有目的没目的地扑过来,多数时候他也遂了她们的愿。但明玉于他是不同的,她每挑逗一下,他就戾气翻腾,只想按住她的脸问清楚,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哪些人在里头起了作用。

他气急攻心,越想越偏,只觉得明玉拿他当救命稻草,报私仇的器具。即便不是他,随便哪个军阀武家、江湖绿林救了她出来,她都是愿意往跟前凑的。他看着她万般勾引,眼前全是她和别人不堪入目的画面,终于忍耐不住发起浑气来。

但明玉那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又让他心软愧疚。他下不去手责打她,只得砸了屋子来撒气。他这些天做的事和心底的恼怒计较,太不像他,无人可说,说出来只让人酸笑。因此等岳子期来了,他只说正事,喝闷酒。便算了。

话说这府上还住着另一个女子——嫣然,本是袁侃送给褚策的舞姬,昨日袁府上下被捉拿扣押,她自以为难逃此劫。

她素来没有什么主意,也无处可逃,只坐在房里闷声哭泣。却不想褚策没有为难她,只是问她几句话,就让她在住处老实呆着。

而这嫣然,也是个身世凄苦的女子。

她幼时家境贫寒,早早没了爹,由她娘带着改嫁到邻村的一个鳏夫家中。那鳏夫家本也不宽裕,后面又与她娘生了弟弟妹妹,生活自然贫苦。

她自知是个拖油瓶,又好歹算个长姐,所以洗衣做饭,下地干活,什么都肯干,只求能在娘亲身边平安长大,再找个稳妥的人家出嫁。

但天不遂人愿,后爹染上了滥赌的毛病。一日输多了钱,收债的上门要账,她后爹急红了眼拿嫣然抵债。那时她已有八岁,初长成了些模样,便被交与了人贩子,辗转几次,到东南名妓家中做养女。后来她被袁侃看中,买回带到并州府上教养了起来。

到了袁府,她也极其懂事。有些一起来的女孩,见衣食无忧身有才艺,比一般丫头婆子处境好些,就狂妄骄矜。

这真是眼皮子浅,那些丫头婆子,靠的是手脚劳力吃饭,长做长有,而她们却靠色相侍人,谁知道能有用处到几时。而她们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了用处,比谁都惨。

远的不说,就说和嫣然一起进府的灵儿,本来色艺双全,只因被袁家小姐泼蜡烫了脸,那袁侃也不管留疤不留,将灵儿卖了出去。

嫣然后来也打听过灵儿的下落,听说她越来越惨,沦落到了一个下等的娼门做妓。

嫣然看的明白。她性情温柔如兰,身段放得低,从不与人龃龉,肯打下身子做事。自先前跟着褚策回住处开始,她不仅伺候褚策殷勤周到,与张嫂这些临时来做工的下人也是时有帮忙。如今她彷徨住在这里,更加害怕失去用处,一有闲时就帮张嫂打下手,勤快灵巧。那张嫂见多了一个劳力,也是乐在其中。


状态提示:7.盛怒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