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村口等牛车,已有几个村民等在那里了,陆续还有人过来。
“柳石家的,这是要去镇上?”旁边一个刚到的妇人和胡璇打招呼。
胡璇朝她腼腆的笑笑,看了眼大树下和人闲聊的柳石。那妇人随着她的目光望去,大笑道,“二小子,你不过来陪媳妇,在那干啥呢?”
柳石闻声朝这边看了看,就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对这妇人喊了声三婶。
“这是小两口一块去镇上?”柳三婶问道,没等两人回话,她又对胡璇说道,“上次去锦衣坊时,那掌柜的还问我呢,说是你好些时候没有过去了。”
锦衣坊?胡璇轻声问道,“三婶,你今天也去锦衣坊吗?”
“去啊!我这每旬都要去一趟交绣活。”柳三婶笑着又说,“三婶介绍的这个绣坊不错吧,给的价格又公道,绣活也不着急催你。”
原来这绣活还是她给介绍的,胡璇决定今天就跟紧她了。
过了一会儿牛车来了,胡璇动作敏捷的坐到柳三婶旁边,柳石奇怪的看着她,这女人又不对劲了。
胡璇一直陪着柳三婶聊了一路,原来这原主接绣活也是成亲后才开始的,总共也就去交过两趟活,她手上这几个荷包是第二次交完绣活后新领回来的。
听完这些,胡璇总算是松了口气,幸好手上这些荷包都是已经完工的,没有半成品。
胡璇一直跟着柳三婶进了锦衣坊,掌柜的见到他们便笑着迎了出来。
“严掌柜,近来好啊!”柳三婶大笑着上前。
胡璇从善如流地跟上去,跟着柳三婶打招呼。
“胡娘子,有段日子没来了。”
严掌柜带着两人走到柜台前,接过柳三婶手里的包裹,打开后一一细看,不时满意的点点头,最后拿出算盘结算银钱。
柳三婶领完银钱,又接了新的绣活,跟胡璇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胡璇取出带来的几个荷包,交给严掌柜,有些忐忑地等在一旁。
严掌柜收下荷包,数出几串铜钱递给胡璇,又问她这次想接些什么绣活。
胡璇接过银钱,对严掌柜略带歉意的笑笑,“严掌柜,我这次先不接活了,前些日子出了点事,大夫交代了得静养。”
“原来如此。”严掌柜理解的点点头,“那等你康复了再说。”
“那就多谢严掌柜了!”
胡璇叫上柳石刚要出门,忽又想起什么,回过头问道,“严掌柜,你这儿绣帕上的花样子有要求吗?”
“嗯?”严掌柜想了想回道,“除了个别客人特地指定的,一般都没有什么要求,各花入各眼,只要绣的好的我这里都收。”
胡璇点点头,又看了些店铺里正在售卖的绣帕子,这才对严掌柜说她想买几方素帕绣花用。
“胡娘子,这素帕子你不用给钱,到时候直接送过来就行。”严掌柜拿出几块真丝的纯色罗帕,让胡璇挑选。
胡璇选了两方浅紫的,两方淡黄的,想了下又挑了四方纯白的,这才对严掌柜说道,“我这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绣完,万一把这帕子弄污了,又如何向严掌柜交代呢!”
严掌柜听她说的在理,也就意思意思收了点成本钱。
从绣坊出来后,胡璇把剩下的一百八十文钱交给柳石,又拉着他在镇子上逛了起来,经过肉摊时问他,“我们要不要买点肉回去?”
柳石揣着胡璇塞给她的两串铜钱,总有些不得劲。这是她绣荷包挣得的,柳石拿着总有种自己正在吃软饭的感觉,越想越不舒服。
柳石黑着脸站在胡璇旁边,见她在肉摊上左挑右捡,最后让老板给切了两斤五花肉,又要了半副猪骨头。
“发什么愣呢?付钱啊!”胡璇扯扯柳石的衣袖,提醒他。
柳石看了她一眼,老老实实数出四十六文钱,买了猪肉。
经过卖包子的地方,柳石数出十文钱,买了五个肉包子。
经过成衣铺子,柳石又数出九十五文,买了两双布鞋。
经过书铺,柳石拿出剩下全部的铜钱,买了胡璇特别要求的一叠白纸。
这一刻,柳石已经气得什么都不想说了。他捏着空荡荡的荷包,欲哭无泪。敢情胡璇把铜钱交给他,就是让他听个响过过瘾,忙活了一路,他不但一文钱没落着,还把他仅有的五文钱都给贴进去了。
“想不到这边纸这么贵啊,这还是带瑕疵的呢!”胡璇把刚买的一小叠白纸卷起来,这是她用来画绣样的。
柳石没有理她,他现在真恨不得把胡璇扔掉,让她找不到路回家。
“相公?”胡璇奇怪的看过来,见柳石像是失了魂,正一脸呆滞的站在路中央。
胡璇忙上前拉住他,“相公,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带你去找大夫?”胡璇怀疑柳石是不是中暑了,忙把他拉到阴凉处。
“胡璇,我们没钱坐牛车了,今天又得走路回去了。”柳石真后悔带着她出来,就该让她待在屋里哪都不能去。
“呃?”望望晒得人眼花的大太阳,胡璇有些心虚的眨眨眼。她也很郁闷啊,谁知道几张破纸竟然要这么多钱。她想起之前从柳石那里顺来的碎银子,连忙安慰道,“别担心啊,我这里还有银子呢,你等我一下啊!”
说完就匆忙走开了,柳石见她在街道两旁望过来又瞧过去,终于找到了一家钱庄,跑进去兑钱。柳石皱着眉头等了一会,才拎着两手的东西朝钱庄踱去。
在门口等了没多久,就见到胡璇抓着一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