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璇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在素帕上下针,几色丝线不停交换。在旧衣上几次练手后,她终于动手绣丝帕了,现在已经绣好了两块,每块上面的花样都是简简单单。一块只在左下角绣了株兰花,占了整块帕子不到四分之一,另一块则绣了一小截桃枝,下面零落飘散着几瓣桃花,现在手上这块,她准备绣大熊猫啃竹子。花样子全都以干净清爽为主,最主要的是图案简单,幅面小,绣起来就快。

柳石躺在她身边,时不时从一旁的攒盒里抓两块糕点,喂胡璇一块,再往自己嘴里塞一块。

自从秋收结束后,家里的伙食是一日一如一日,这两天更是三餐都喝稀粥。听陈婆子话里的意思,是她不在的这段时间,胡璇做饭时粮食放多了,照这样下去,家里新收的粮食肯定是坚持不到明年秋天,到时就要青黄不接了。

胡璇也不争辩,直接告诉陈婆子,她接下来准备继续去绣坊接活,家里的三餐她就先不管了。

这段时间柳石隔几天就会去趟镇上,偷摸着买些糕点回来,就是为了肚子饿时能解解饥。别说是柳石了,就连她,要没有这些糕点,恐怕也是支撑不住。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可是会影响身高的。

眼见着箱子里的铜钱越来越少,胡璇才会急着绣帕子,他们两夫妻可没有什么私房钱,就是为了每天都能填饱肚子,也得抓紧时间挣钱啊。

“相公,你今天又不去地里啊?”胡璇绣好几片竹叶,把绣棚子搁下歇歇眼,这几天柳石严格奉行“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准则,形象的教会了她什么是偷懒的精髓。

“粮食都已经收回来了,还瞎忙活什么?”柳石懒洋洋的回道。

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吧?她好像记得北方农村有“猫冬”一说,可现在还没到冬天呢!

“公公他们这些天在干什么啊?我看都挺忙的。”前两天连虎子都去地里了。

“我哪知道?管他们干啥?”柳石不耐烦道,辛苦忙活这么久,竟然每天都喝清粥,埋汰谁呢!

胡璇见他脸色变得难看,就不再提了。也是,要她操哪门子心啊?

“找一天我们再去县城逛逛吧!”柳石忽然提议,“这次多待两天。”

胡璇见他眉飞色舞的,越说越兴奋,也懒得泼他的冷水。她脑子进水了才陪他疯呢,光是坐几小时的牛车就已经让她苦不堪言了。

胡璇一直听他在不断的计划,都是要去哪里吃什么,要买什么点心之类的。瞧这点出息,胡璇摇摇头,不受影响的继续绣她的帕子。

一直到天都黑了,柳老头才回到家。他在吃晚饭时提到,“明天要去县里交粮,里正刚通知了,还是按老规矩,每户都出一人。”

说完就看向柳石,以往这个时候,二儿子都是抢着要去的,可这次他却连头都不抬一下。

陈婆子他们也都望着柳石,柳石臭着脸,“都看我干嘛?谁爱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胡璇奇怪的看着大家的反应,她还是低头喝粥吧。

晚上睡觉前,胡璇好奇的问了一句,接着就开始听柳石不断的抱怨,即使在睡梦中还有他的魔音陪伴。

每年松原县管辖下的村庄都得去县城交税粮,辖下各镇都是提前排好日子,轮到吉峡镇交粮那天,各村的里正都会抽调壮丁运粮去镇公所集合,然后在镇长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向县城出发。

“你都不知道那有多累,这么远的路就靠两只脚走,还得推那么重的车,每次回来,我全身都得痛上好几天。”柳石诉苦,全家就坑他一个,每年都是他去受这份罪。

“你去过几次啊?”听他这意思去了还不只一次。

“三次。”柳石有些汗颜,“以前是我年少无知,今后他们别想再忽悠我。”

可看大家伙的反应,你不想是被忽悠,倒像是你积极争取的呀?

胡璇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准备睡了。

“要去县城,我不会自己去吗?跟着他们又没吃又没喝的,傻子才去受这份罪。”

胡璇想这事情的真相她应该已经大白了。

第二天交税粮他们家派去的是柳林。

吃早饭时,于氏一直嚷嚷着陈婆子偏心,还时不时的刺胡璇两句,一顿早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婆婆,柳林可也是你的儿子,他这是去干正事,却连个鸡蛋都不给拿,有些人可是一煮就是四个。”于氏挺着肚子,见没人接她的话,反而更来劲了,“不说别的,就去年去交粮,二弟吃的什么?我家柳林又吃的是什么?公公婆婆,我家柳林可是长子呢!”

胡璇只管喝粥,对于氏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柳石喝下两碗粥,对陈婆子道,“娘,能不能吃些干的,这天天清汤寡水的,谁受得了!”

“家里剩的粮食不多了,先熬过这阵子吧!”柳老头说完,又吩咐陈婆子,“趁这两天空闲,你们把菜园子给整整,大白菜再多种一些,到时候就用来积酸菜。”

胡璇听到酸菜,眼睛一亮,她喜欢酸菜的味道,酸菜炖白肉炖排骨都好吃,尤其是杀猪菜,曾经因为爱吃杀猪菜,她还连着去一家东北菜馆光顾了一个月。

可惜的是,这酸菜她不会腌制,云南的腌菜跟东北的酸菜完全是两种东西。她下定决心,这次必须偷师成功,一定要把这东北酸菜学会了。

于氏见大家伙都各说各的,不理会她,便打算来个一哭二闹。刚张嘴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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