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楚倾冷冷笑着,抬眼冷睇着萧珩,眼底有嘲讽之意。“教你?”
萧珩点点头道:“怎么,你不愿意?”
楚倾向下缩了缩身子,突然从他手臂下面躲到一旁,冷眼看着他道:“其实这很简单,简单到你不用学,我也不用教,这件事是本能天生而成,根本不是别人教得来的。”
“哦?”萧珩并不把她的漠然和嘲讽当回事儿,问道:“那是什么?”
“陪伴。”楚倾轻轻开口,吐出两个字,却让萧珩豁然怔住。
陪伴。细细想来,如此简单的两个字,他竟是真的没有做到。
自是不知为何,就在楚倾以那样蔑然的口吻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看着她脸上的笑意,顿然感觉到有一股怒火在心中烧了起来。
她是谁?凭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她又是如何知道他的一切,知道他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古太后?
“陪伴么?”萧珩的眼底突然闪过一道危险的冷光,“本宫没有好好陪着皇祖母,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是萧珏吗?
他希望她这样回答,然而却又不愿意听到。
他们竟已经亲密到了,连他们兄弟之间的秘密都可以分享给她的地步?可是他明明看到,在萧珏和楚倾之间,明明就有一道隔阂阻碍着他们。
而他也知道,那是宛珺。
身为宛珺的未婚夫婿,身为萧珏的兄长,身为南璃的太子,他甚至比宛珺自己都明白她和萧珏之间的关系。
说白了,他萧珩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是绊脚石,就这么硬生生地隔在他们之间。饶是如此,他依旧不愿后退,只因为,他对宛珺的感情,并不比萧珏浅,不比他少。
楚倾定定地看着他,看他神色瞬息万变,不禁好奇他心里在想什么,“是你自己。”
萧珩脸色一敛,问道:“什么意思?”
楚倾道:“你若真心关心太后娘娘安危,就不会一整天都不见影儿,却等到大半夜了才前来看望太后娘娘,就算是璠王殿下与十王爷,也知道在傍晚的时候再来看一看太后娘娘,哪怕只是得带她一句嗔骂与呵斥,也都是笑嘻嘻地应下。”
萧珩没由来地皱了皱眉,“三弟与十弟来过?”
“来过。”楚倾说着冷艳睨了他一眼,“看得出来,太后娘娘对于他们的打扰,很是欣然接受。只可惜,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两位王爷只能代你向太后娘娘请罪了。”
三言两语便说的萧珩心中愧然,没由来地摇摇头,“看来,本宫确实挺忙。”
“既如此,那太子殿下就早些回去歇着吧,夜已经深了。”楚倾说着向后退了退,冲他欠身行礼,转身欲走。
“站住。”萧珩冷声喝道,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冷??的冷漠沉静,“你究竟想做什么?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本宫如此抵触,如此冷言相向?本宫可认识你?”
“不认识。”楚倾沉吟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萧珩眯起眼睛道:“那你为何向一只刺猬一样对待本宫?”
楚倾道:“太子殿下多虑了,傅宁……只是不习惯与太子殿下走得太近,怕折损了太子殿下……”
“你撒谎!”萧珩脚步蓦地移动,上前一把抓住楚倾的衣襟,凑近前沉声道:“说,为何?”
楚倾不由皱眉,心知她的言行和举动激怒了他。尽管她已经努力克制自己,然而只要见到他,她心中的恨就会被勾出来,欲除他而后快。
“太子殿下也会发怒?”楚倾笑得轻柔,“我还以为你只会这么冷冰冰地看着别人,看着别人受苦受累,看着别人生不如死!”
月寒婵就是最好的例子!
往日里,尽管萧珩与宛珂的关系不比萧珏,可是至少他对宛家是尊敬的,与宛珂及宛府的第一乐师月寒婵也算得上是好友,可宛家出事之后,他却任由月寒婵被萧璠带走,眼睁睁地看着月寒婵满脸绝望地嫁入璠王府,而不阻拦丝毫——
这些,是她白天里在雍华宫内零零散散打听来的,听说当时惊动了萧琏,萧珩身为太子,又是督办此事之人,他只要一句话,就可以免月寒婵一生劫难,然他却始终没有为月寒婵说一句话。
萧珩脸色阴冷,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冷冷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楚倾笑道:“我只是想知道,太子殿下是如何对自己的未婚妻子和未来岳父一家痛下杀手的。”
“你找死!”萧珩一怒,原本揪着她衣襟的手骤然松开,下一刻却又紧紧捏住她的咽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楚倾勉强淡淡一笑,道:“事……事实……”
萧珩脸色一沉,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这边而来,萧珩侧身瞥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楚倾,突然咧嘴冷笑道:“你说,要是让皇祖母知道你这么用心帮助她睡下,仅仅是为了夜会太子殿下,你还能有几条命活?珏王……又能不能保得了你?”
楚倾听出他的威胁之意,却只是淡淡挑眉一笑,道:“只要珏王不信你,你就会为今天的举动付出惨痛代价。”
说着,她动了动手腕,“再者,你得先有能力做到这一点。”
萧珩低头看了看,不知何时,楚倾手中的银针已经对准了他的下腹,他知道这些看似柔软的东西在楚倾眼中,可以为救命所用,同时也会是杀人的好武器。
“最重要的是,我实在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让王知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