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退了出来,抹把汗。夫人曾与自家爷笑言,说这位四爷是个较真儿的性子,还真没说错。十阿哥也被自家爷托付了的,可十爷来了就吃吃喝喝,什么时候问过别的!
四阿哥夫妻照例呆了半个时辰,起身走了。在门前遇着玉儿的三哥三嫂领着莫太医,叙了几句话,才上了凉轿。
“妹妹,四阿哥又来了?他没训你吧?”
叔瑫对于四阿哥打小爱欺负妹妹的事儿记得可清楚,自家的妹妹,多招人疼呀,就四阿哥总找她碴儿。
玉儿忍不住笑:“哥哥,四阿哥那人,就是唠叨点儿,也没什么的。”
四阿哥要听到玉儿这话,估计得三尸暴跳。他唠叨?他唠叨都是为了谁?一把年纪还跟个几岁的孩子一样没脑子,还敢嫌他唠叨……
叔瑫把年轻的莫太医拽了过来:“小小莫,诊脉。”
莫太医淡定地整整被叔瑫扯歪了的衣襟,慢条斯理从药箱时拿出脉枕,坐在凳子上闭目为玉儿听脉。
叔瑫在一边看得直咬牙,三嫂则捂嘴笑,小莫太医就爱逗性急的丈夫,丈夫偏还就不禁逗,每次气得要动手时,小莫太医就提雅贝勒夫人快临产了,如果自己被某人揍坏了,到时贝勒夫人要用人时,自己帮不上忙,可太让人自责了。每次他这样一说,丈夫举起的拳头就只能收回去,嘀咕着等妹妹生完孩子再好好收拾他之类的话。
莫太医诊了一刻钟,收回手,看着叔瑫道:“就这两三天的工夫啦!”
叔瑫头皮麻了一下,看看妻子:“这些天妹妹跟前不能离人了。太太上了年纪,妹妹不让她来,你这些天别回府了,就住这儿吧。”
三嫂点头。
叔瑫看看笑着的妹妹,“妹妹,哥哥可还要做什么?”
玉儿笑道:“没什么,你又帮不上忙!”
叔瑫挠头,这女人生孩子,男人可不就帮不上忙嘛。
两三天时间过得很快,这天玉儿正在吃饭呢,便觉出不对来。强忍着把饭吃完,对一边的二嫂道:“二嫂,我要生了!”
二嫂看着小姑平静的脸呆了一下,过了片刻,知道不是开玩笑,赶紧指挥下人动起来,又着人去家里通知家人,想了想,又遣了两个小太监去四爷府并十阿哥那儿送信儿。三弟妹说前几天遇到四贝勒夫人,夫人让她等小姑生产时通知一声儿。十阿哥昨天来时听说这两天就要生,也这样留了话。
四阿哥与十阿哥领着自己的嫡妻到时,玉儿已在产房呆了两个时辰了。玉儿的三个哥哥一个不落,全到了,见到四阿哥与十阿哥,皆赶紧行礼问安,四阿哥一挥手:“行了,不用多礼,怎么不在厅里等?”
叔瑫与四阿哥最熟悉,嘿嘿笑:“四爷十爷进厅里坐吧,我们哥仨可实在坐不住。”那可是他嫡亲的妹妹……
四阿哥看看三兄弟,摇头,对一边的下人道:“就让你们舅爷站在这儿?蠢货,去搬几张椅子送到这儿来。”
叔瑫把这两位爷送到厅里,又跑到外面的院儿里等着。什么?陪四阿哥、十阿哥?得了,大臣不能私下与皇子结交……
乌喇那拉氏想了想,对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道:“十弟妹还没生过孩子,别吓着了,你还是陪着十弟在这儿等着吧。”那三位舅爷反正也不会进来,倒也无妨。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看看自家爷,她与玉儿交情不是很深,“四嫂,没那么吓人吧?”
乌喇那拉氏笑着拍拍她的手:“别去吧,你只待在这儿就行。有我呢。”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点头,乌喇那拉氏转身去了内院儿。
内院儿里人来人往,玉儿的三个嫂嫂全来了,上面有人拿主意,下面的人也不慌乱。
“劳烦夫人啦!”大嫂子把自己的座儿让给了乌喇那拉氏,下人自又搬了一张来。
乌喇那拉氏拉了她一起坐下:“这也是我们家的事儿不是,有什么劳烦的。”
二嫂子盯着下人,三嫂子在产房陪着玉儿,大嫂就在这儿坐镇。
二人坐着闲谈几句,便竖着耳朵听产房里断断续续的呻吟。
十阿哥看四嫂进去都一个多时辰了还没出来报信,有些急躁地在大厅里转来转去。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扭着手绢儿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看丈夫的反应有些不痛快。
“四哥,你还看什么佛经呀,那笨丫头怎么还没好?”
四阿哥看看急躁的十阿哥:“这女人生孩子,都这样!”
十阿哥不屑地看四哥一眼,装,就会装相,看了半天,那经书一页都没翻动过。
“这丫头平日笨得让人心急,这生个孩子怎么也不利索。”
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想着府里六个月生孕的郭络罗氏,手里的手绢子绞得更紧了。
四阿哥想了想:“照你四嫂生弘晖的时间,这还有得等!”
十阿哥走到四阿哥跟着:“多久?”
四阿哥:“十弟的妾不是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不知道?”
十阿哥摸摸光光的额头:“她前年生女儿时我在九哥那儿,回去的时候,没等多久就生了。去年生弘旭,也没等多久呀!”
四阿哥想想府里的女人,除了嫡妻他一直守着,别的妾氏格格就李氏那儿他守过一回,这内院的事儿,有妻子管着,他那么多差事,哪有那个闲工夫去等?当然,四阿哥不会承认他在书房里坐着算等!
又过了一个时辰,十阿哥一下从坐位上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