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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茶盏,雅尔哈齐看那官员一眼,“杜大人,起吧!”

“谢贝勒爷!”

“你来这儿,你们汪大人知道不知道?”

“回贝勒爷话,我们大人不知。”

雅尔哈齐指指一边的椅子:“坐吧。”

“谢贝勒爷赐座。”

杜大人侧着身子坐了半拉屁股,垂着双手,微低着头,坐姿很是恭谨。

雅尔哈齐道:“整个顺天府,二十四州县,多少事儿?能劳动你亲自上门,可不容易。”

杜大人赶紧站起身,举袖擦擦汗,弯着腰,“卑职鲁莽,贝勒爷恕罪。”

雅尔哈齐一挥手:“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坐。”

杜大人又坐了下去。

“你管着这都捕一事,这缉拿之事也是份内,只是,你说这犯人是什么来头?”

杜大人没想到这个朝野闻名的蛮横贝勒居然这样讲理,一时有些拿不准他的心思,却也不敢以言相欺,:“这褚顺原是旗下奴才,懒惰成性,不服管教,后逃出主家,做了。”

雅尔哈齐听到二字,皱了皱眉。

问题的出现由来已久,明朝末年清军在辽东和深入畿辅、山东等地的多次战役中,俘获了大批汉民,他们被分赏给旗下充当奴仆。当时就有不少人忍受不了虐待和思乡之苦,寻机逃亡,这是最初的。清军入关以后,在征战过程中又掠得大批人口,之后圈地投充被抑逼为奴也是有的,八旗的庄园和家内劳动、承种、服役的奴才最初好些便是这样来的,而这些为奴的汉人的子孙便被称为家生子儿。这些家生子儿有些日子过得很苦,最后到过不下去了,就逃了,这是后来的。当然,也有确实犯事后逃逸的。

关于,当今皇帝也曾说:必因家主责治过严,难以度日,情极势迫使然。

“你也不必讳言,一般的奴仆,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做的,这个褚顺,到底是何因出逃,你可知道?”

杜大人又擦了擦汗,这位贝勒爷,说话可真是百无禁忌,只是,这位贝勒爷说得,他这个臣子却不敢随意附和,这缉捕,从国初便从未停过,多言必招祸端。

雅尔哈齐看那一直流汗的杜大人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多心,朝野都知道爷的脾性,便是在皇上面前,爷也一直这般模样。知你不敢多言,你只说说,这褚顺是哪家的,怎么就能劳动你了?”

杜大人想了想,躬身道:“褚顺只是一个普通的旗下家生子儿,力大,憨直,所娶之妻貌美性荡,不安于室,勾搭了家里的少主子,那位少主子使人告之褚顺,着他另娶,褚顺怒起杀妻,之后逃亡。”

雅尔哈齐挑眉:“谁家的玩意儿这么不挑?连个家生子儿的女人也要?”

杜大人扯了扯嘴角,一时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回贝勒爷,是觉罗博洛。”

雅尔哈齐眼中精光一闪,“博洛?”

“是!”

雅尔哈齐靠回椅子上,想了想:“褚顺逃到怀柔了?”

“是,他一路乞讨,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还犯了什么事?”

“回贝勒爷,褚顺进了多家庄子偷盗。”

雅尔哈齐一扬眉,这才对了,一个,也劳动不了顺天府的通判,必是有别的案子,偷盗一般的人家自有下面的衙役追查,必是有显贵之家被盗,催促这位通判杜大人了。

“被盗了多少家?”

“回贝勒爷,共四家,最后一家是礼部舒舒觉罗大人家的庄子。”

雅尔哈齐一挑眉,“离爷的庄子不远?”

“是,也就十来里地。”

雅尔哈齐眯着眼捏了捏下巴:“丢失财物可多?”

“前几家只是丢了一些食物,舒舒觉罗大人家则丢了好些财物。”

“你怀疑他就在爷的庄子附近游荡?”

“是,卑职不敢欺瞒贝勒爷,中间跟丢过一次,我们找了几天才又找着他的踪迹。”

雅尔哈齐一挥手:“爷的庄子,自有人看护,你不用挂心,一个奴才,能有多少本事!你且在庄子附近的民家多巡查一番,别让他祸害了那些家境苦寒之人。”

“贝勒爷慈爱。”

雅尔哈齐不以为意:“爷的内眷是个心软的,要是知道有平民被害,又要哭着求爷着人去周济,爷这也是为自己省事儿。”若不是媳妇儿,他哪有那许多同情之心分给别人呢。

“是,夫人怜老惜贫,在京中大家也是知道的。”

雅尔哈齐挑眉:“你是说你听了爷的内眷的事儿?京中传些什么?”

杜大人看了这位爷的脸色后便想抽自己嘴巴子,你说他怎么嘴欠成这样?多少奉承话不能说,偏挑了这个?

“不敢欺瞒贝勒爷,卑职在五城察院有个表亲,他曾经见着王爷一面,为王爷跑了跑腿儿,回家里说到王爷待下面百姓宽仁,因说到当日的事儿,就提到贝勒爷一家俱是五福俱全之人。”杜大人觉得先垫一下更妥当。

雅尔哈齐随口问道:“你那表亲叫什么?”

杜大人擦擦汗,决定回去好好跟表亲陪罪,“回贝勒爷话,他叫袁桥。”

雅尔哈齐也不以为意,“他都说什么了?”

杜大人的腰又弯了弯:“那年水灾,万岁爷慈悲,主子们仁爱,在五城各处施粥,后来,我那表亲说到贝勒爷府上的粥是最厚的,又说到贝勒爷府上到各个善堂布施的事儿,因此卑职知道夫人是仁义慈善之人。”

雅尔哈齐点头,“可还有传什么别的不好的话没有?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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