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过了前堂,走入长廊。只见与屋外的寸草不生截然不同,长廊两旁花草繁密。
穿过长廊,便来到一处院中。
院中假山怪石嶙峋,凉亭飞檐弯跷。院中双人合抱大树下挂着一只秋千,其上无人,秋千在风中微微摆动。
二人止步于此,听闻悠扬琴声自屋内传出。
柳清风面上笑容依旧,细细聆听这乐声。
琴声悠扬、婉转,似小女儿正诉说心事。
柳清风不禁将目光转向沈落枫,却见他若有所思,全然看不出在想什么。
一曲毕了,二人面前房门自动开启。
沈落枫抬头看向门口,面色如常,依旧看不出心中所想。
不多时,一女子自屋内走出。
只见女子一袭黄衫白裙,发髻梳得精致,其上一只钗,似花又似飞鸟。髻下青丝披于后背,捋出小戳散落前襟。女子向二人款款而来,行至面前,盈盈一揖,说道:“小女子温情,见过二位。”
柳清风挑眉,看向温情的眼神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沈落枫抱拳还礼,说道:“姑娘有礼,在下沈落枫,今日冒昧打扰。”
温情笑道:“原来是沈公子。”
沈落枫微微一笑。
温情道:“温情已备下薄酒,二位请。”
说着,便将二人引向凉亭。只见凉亭内石桌上摆放一壶酒、三只杯、三双箸、三只碟,以及三盘酒菜与两盘小点。
三人落座,温情为三人斟满酒,举起面前一杯,向二人说道:“温情敬二位,先饮为敬。”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柳、沈二人自然举起酒杯,虚一碰杯,皆是仰头饮尽杯中酒。
柳清风不言语,展开手中折扇,情状十分惬意悠然。
温情为二人斟满酒,又为沈落枫夹一只形状精致点心,笑道:“沈公子,这小点是温情亲手所制,还请赐教。”
沈落枫说:“温姑娘言重,沈某对于吃食,自是比不上柳大哥那般在行。”
柳清风却笑言:“落枫此言差矣,这可不能与坊间那些铺子相比,这其中有温姑娘一番情意,其中心意又岂是赚取钱财之人所能及的。”
沈落枫看一眼柳清风,知其是故意如此言语,似是一副看热闹的光景。心中无奈,却也并不恼,笑道:“温姑娘,今日沈某随柳大哥同往,却不知是否打扰了二位叙旧。”
温情一愣,却瞪了眼柳清风,说:“沈公子何下到来令小舍蓬荜生辉。”
沈落枫却说:“如此沈某便心安了,否则还以为因在下出现,使得二位都变拘谨了。”
柳清风暗笑,沈落枫一番言语明里是自责,其实暗中却是责怪他这“领路人”。
看一眼温情,却见她一脸责备模样,柳清风不禁说道:“情儿,实不相瞒,我心中有事,所以方才一直不语。”
温情看他,说:“不知柳大哥在烦恼何事?”
柳清风说:“你可听说过百年前魔教的三件宝物?”
温情点头,说:“梦魂剑,夺魄旗和追魂令。”
柳清风说:“不瞒你说,我二人今日前来找你,便是与此事有关。”
温情奇道:“柳大哥但说无妨。”
柳清风看向沈落枫,冲他点头。
沈落枫说:“温姑娘,前些时候在下回到扬州,亲眼见过梦魂剑。”
温情放下竹箸,惊愕说道:“你说什么?!”
柳清风与沈落枫对视一眼,心知其中必有内情。
温情站起身,来到小桥旁,看着桥下锦鲤说道:“我明白了。”
二人又对视一眼,明白了?明白了什么?
温情走回二人面前,说:“祖上有训,此事温情只能为二位解一次惑。”
柳清风奇道:“为何?”
温情说:“其中缘由温情也不甚清楚,此组训已流传近百年。”
柳清风说:“若是如此,这唯一一次机会便甚是难得。”
温情说:“倒也未必,温情并非什么都知。”
柳清风又说:“那么我便先来问。”
温情却说:“柳大哥误解我话中意思,我说的一次,是此生一问。”
柳清风惊讶道:“倘若你回答这一问,你会如何?”
温情说:“回到温家,此生再不能踏出家门半步。”
柳清风哑口无言,便不再言语,只看向沈落枫。
沈落枫抱拳,说:“沈某暂时还未想到问什么,不如此事先放下。”
柳清风心知沈落枫不忍温情为此失去自由,然而事情又怎会如此简单。他虽说不上是温情的知己,却也是了解她的。以温家那样随意的性子,又怎会有如此规矩,这其中必有些弯弯绕绕。
温情目光灼灼地看着沈落枫,说:“沈公子可是忧心情儿因一问失去自由?”
沈落枫说:“此为其一,沈某之事,没有理由让姑娘白白受牵连。”
温情又说:“莫非沈公子还有其他顾虑?”
沈落枫说:“倘若姑娘当真解答沈某一问,今日之事传至江湖,恐怕整个温家亦会受到牵连。”
温情看沈落枫,眼中光芒闪烁。
沈落枫心有忧愁,竟未察觉温情目光。倒是一旁柳清风看了个明白,心中叹了口气,暗忖道:“谁道我柳清风fēng_liú,起码我尚解风情,懂拒绝。而他这兄弟却是不自知,岂不是让人误会了去。”
思及此,柳清风忙说:“情儿,落枫说得有理,倒是我疏忽了。落枫向来心思缜密,待人总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