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枫只觉懊悔,若非他鲁莽,又何来此番误会。只得解释道:“在下并无出手之意,望姑娘放这几人一条生路。”
女子却道:“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沈落枫答道:“无任何关系。”
女子道:“既如此,为何三番四次阻我?”
沈落枫道:“在下知姑娘此举何意,只是人命关天,又何必徒添杀戮。”
女子瞧一眼沈落枫,冷然说道:“若我今日必要杀他几人呢?”
沈落枫暗自叹息,说道:“那便恕沈某不客气了。”
女子剑指沈落枫,说道:“那又何必啰嗦!”
言毕,女子提剑近前。她出剑极快,直取沈落枫咽喉,剑风凌厉,招招狠辣,为的是直取其性命。
沈落枫提剑相抵,一个拧身,堪堪避过女子袭来长剑。他本不欲出手,如今见女子决绝模样,不禁黯然叹息,看来今日一战,已成事实。遂拔剑出鞘,认真对战。
女子轻功上乘,招式变化多端,速度极快,在江湖行走大半年,竟也鲜少遇敌手。今日一战,她却知自己凶多吉少。沈落枫所用招式看似平常无奇,却能招招治人;气势平平,却能恰到好处地化解杀招。
沈落枫虽无心杀人,却有心阻她杀人。
女子招招下狠手,欲逼他动真格。沈落枫见招拆招,不进攻,只防守。他不好斗,在人命这件事上出奇的有耐心。
沈落枫接下女子斜里刺来一剑,侧身躲避。女子见机拧身一击,长剑直取沈落枫心脏处。
沈落枫避无可避,只得出剑抵挡。谁知女子长剑只是擦过沈落枫侧身衣料,此番举动,只为近身,女子双指袭来,却为点穴。
沈落枫反应极快,后退小半步,长臂一伸,便将女子欲点穴之手擒住。未曾想女子等的便是这一刻,长剑落地,握剑之手迅速点上沈落枫周身大穴。
瘫软几人见大势已去,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女子举剑而起,正欲劈下,突感胸中血气翻涌,竟是生生吐出一口鲜血来。
原是女子受伤未医,一番激战已是强弩之末,方才与沈落枫对阵数招竟是强撑着,如今胜负已定,却是难以支持。
几人见女子单手持剑,以剑为杖,似支持不住。不禁对视一眼,慢慢站起身来,包围女子,狞笑靠近。女子冷眼瞪视,却无力气再行动。
几人举起大刀,却再无动作。
女子艰难转头看向沈落枫身后那人,这才发现此人的存在。脸上戴着皮质面具,挡住大半张脸,一头乌发随意束于脑后,竟看不出年纪。
此人看上去虽普通,却是一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就凭他出现却如未出现。
方才千钧一发之际,薛斐出手点住几人穴道。沈落枫暗暗舒了口气,来到蓝衣女子面前,伸手扶她起身。
女子刚站起身,便挣扎着欲挥剑刺向被点穴几人,却被沈落枫拦住。
女子道“姑娘,你伤势严重,不能再动杀念。”
女子再欲行动,只觉胸中血气翻涌,又一口鲜血自口中吐出。
沈落枫一掌抵住女子后心,缓缓输送内力。
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几人,如今再次陷入危机之中。不禁连连求饶道:“大侠饶命,我们家中上有老下有小,没有办法才会当山贼。”
薛斐冷冷一笑,却连瞧也不瞧几人。
蓝衣女子情况略微有些好转,沈落枫便来到几人面前,说道:“这不是你们为非作歹的理由。”
几人立马道:“是!是!我们知道错了!这便回家好好种地,好好过日子。”
话音将落,只见寒光一闪,几人脖颈上皆出现一道血痕。
沈落枫震惊,望向身旁蓝衣女子,却见她面色苍白,步履虚浮,身子摇摇欲坠。方才一击,显然拼尽全力。
沈落枫道:“你为何如此?他们已然承诺不再作恶!”
蓝衣女子道:“你能肯定他们说的是真话?”
沈落枫道:“无论如何,有心向善,便要给他们机会。”
蓝衣女子冷道:“你若不满,动手便是。”
沈落枫道:“莫说你如今身受重伤,即便是安然无恙,我亦不会动手。”
薛斐对沈落枫道:“你莫再纠结此事,你二人皆有道理,但此番我却更赞同姑娘做法。你只想到几人自此或许会改邪归正,并未想到倘若几人卷土重来,遭罪的会是谁。”
沈落枫心下一沉,他又何尝未想到。
薛斐继续说道:“恃强凌弱本就是习武之人的耻辱,更何况,他们并非真正的山匪。”
沈落枫暗道,事情果然没那么简单,不禁问道“山下道路是村庄村民为方便入县城修建,过往行人不过是些寻常百姓。就凭他们抢劫这些人能迅速壮大,这是绝不可能之事。”
沈落枫道:“如此说来,这座山寨背后有高人支持?”
薛斐道:“我说过,就凭这么几个草包想占山为王,统领江湖,简直笑话。”
沈落枫道:“背后那人究竟是谁?”
薛斐却道:“姑娘似乎很难受,你可要先救人?”
沈落枫立即看向女子,见她脚下踉跄,连站立都艰难,上前扶住她,说道:“在下为姑娘疗伤。”
女子却摆手,说道:“此刻你若想帮我,便一把火将这寨子烧了。”
沈落枫问道:“姑娘为何不将其中珍宝取出,分给附近百姓?”
女子摇头,说道:“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