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乌瞪大了双眼:“可是你当初可没说要攻打阿瓦城!”
程孝廉无奈地笑了一声:“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当初你和你儿子危在旦夕,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别说我当初说要攻打阿瓦城,就是我要把你塔家的基业全都收入囊中,只怕你也会同意的。”
塔乌苦涩地笑了一声:“从今天起,我塔家便是缅甸的罪人,只要缅甸一日不灭,塔家便要被各方势力嫉恨,你这招你们汉人是不是叫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也好,过河拆桥也罢,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样子,当初你父亲不也是白手起家,如今你的儿子比他的家底雄厚多了,要是有能力,别说一个孟养城,整个缅甸都不在话下,若是没有能力,我就是把整个缅甸打下来送给你们,你们敢要么?”
塔乌面色一红:“我们本就不奢求荣华富贵。”
程孝廉一摆手:“你不要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坐上孟养城城主的位置的,他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若是你儿子没有本事,被人抢去了城主之位,只能说因果循环,赖不了别人,与其在这儿说这些没有的,不如早做准备,我把话放在这里,咱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们娘俩无论死活,与我无关。”
程孝廉何尝不知道,塔家的势力能够给他一番帮助,但是带着异族人去杀自己的族人这种事他可做不出来,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自家事自己人解决。
虽然满清现在还是异族,但是程孝廉可是知道他们早晚要别同化的,缅甸人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满清八旗也没多少人,多得是汉军八旗,要是带着这些人去杀本族人,只怕道义上便落了下风,良心上更加说不过去。
塔乌转身便跑了出去,杨有财咳嗽一声:“殿下何必这么心狠?”
“哼,我若是带着缅甸人去杀汉人,大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总归是别扭的。”
“我就喜欢殿下这一点,有的事情可以做,有的事情不能做,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那样的人也成不了大事。”
程孝廉苦笑一声:“好了,赶紧把锦衣卫全都派出去,以后咱们在缅甸也不用安插锦衣卫,别说他们缓不过神来,就是缓过了精气神,也不敢对咱们动什么念头。”
“殿下放心,人我都派出去了,只是扎根还需要一段时间,而且那边还有不少沉睡的锦衣卫,需要我们唤醒。”
“唤醒?”
“是的,当初大明一败千里,许多锦衣卫根本来不及撤出来,便得到了沉睡的指令,只是这些人我也没有见过,所以不确定他们还活没活着,愿不愿意听咱们的话。”
“沉睡指令好,总归是留下了种子,咱们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埋钉子,一颗钉子三五年才能见效,实在是不容易了。”
杨有财苦笑了一声:“殿下知道我们不容易实在是让我倍感欣慰。”
“欣慰你个大脑袋,赶紧去办事,可不许误了事情。我已经派沐小笛前去打探道路了,咱们在云南务必低调,这地方可是吴三桂的老巢,稍微不注意触动了他的神经,咱们可就得面临老虎之怒了。”
一个月之后,孟养城大军收拾完毕,开始向着贤礼城撤退,贤礼城的汉人居多,这个时候便开始征集民意了,这些人愿意跟着大军走还是愿意留下,程孝廉一概随了他们的心思。想要回故土的可以帮忙,觉得在这里落叶扎根的,也不勉强也一起回去。
所以没有惊动什么人,所有的人便收拾完毕了,无论是粮草还是火器全都准备好了之后,大军开拔。
康熙十四年二月,程孝廉带领大明咒难军迈入了云南境内,历时将近三年多的时间,程孝廉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土地上。
南甸宣抚司已经被沐小笛的外祖父摆平了,所以大军行进路上十分太平,而这个时候,在山下的镇子里隐居的朱福和在昆明城南的庄园里的那些士卒的家人也得到了消息,在锦衣卫的帮助下开始行进。
他们当初得到程孝廉的指令是打造武器储备粮食,只是没想到程孝廉一走便是三年多,现在他们准备的武器和粮食对于大军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他们仍然坚持带上,因为这是他们给程孝廉的一个交代。
程孝廉离开的时候不过十四岁,现在已经十七岁了,杨有财说的没错,一进云南,秦越和袁宗皓便联名上书,要为程孝廉征集妃子。
程孝廉当然不同意:“如今民心尚未归顺,咱们便征集妃子,未免让人家觉得这个君主荒淫无道不值得效劳,岂不是得不偿失?”
“殿下,如今你已经十七岁了,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说什么也得纳妃,我等知道你心中有了人选,但是那女子如今不在身边,大明的国本却耽误不得,所以务必成亲,哪怕留下一支血脉,我等也好安心。”
杨有财一听到这里就开始头疼了,他可是知道,程孝廉最讨厌的便是人家把他当成种马一样配种,丝毫不考虑他的感受,而且他现在年轻气盛,肯定不会同意这个提议的。
果然不出杨有财所料,程孝廉先是义正言辞地拒绝,眼看拒绝不成,又憋出了别的主意:“我听闻天下女子以江南女子为首,我是大明的殿下,要娶怎么也得娶江南的女子。第一次娶亲总不能将就吧?”
他想的是,这里距离江南十万八千里,等他们到了江南,只怕早就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能拖一阵便是一阵。
但是程孝廉根本没有想到秦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