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布十分疲惫地看了身边的副将一眼:“通知汝州那边准备粮草了么?”
“通知了,他们说虽然被劫走了三千石粮草,但是三五百石粮草还是能够凑出来的,咱们大军吃两日不成问题。”
喇布点点头:“疾风识劲草,板荡识忠臣。如此大乱之局,汝州的群臣竟然没有一分一毫的抱怨,反而是尽心尽力地给咱们办事,等这场大战结束之后我一定要提拔他们,这个府里的同知是叫曹森吧。”
“启禀王爷,根据郑泽和李友通禀报,大战一开始曹森就带着全家跑了,一直是他们两个负责筹粮。”
喇布呸了一声,忍不住骂了句:“狗杂种,我看着开封府和河南府就是这种人太多了,平日里就想着钻营和巴结上司,一旦遇到了事情谁也不愿意站出来,简直是大清官员之耻,若是这一仗之后我还能在朝堂立住,一定要向皇上禀明实情让他整顿吏治!”
走着走着喇布突然开口说着:“汝州的官员尽心办事,咱们也不能砸场子,告诫手下的士卒不要抢夺百姓的东西,谁要是敢违反军纪,就是跟我过不去!”
若是在以前喇布绝对不会思考这么多东西,但是让人成长最快的就是失败,每次失败之后只要是有些上进心的都要总结失败的经验,希望下次能够成功,况且如今是河南府和开封府叛乱才导致的撤军,再加上喇布又是济尔哈朗的孙子,保住地位应该不成问题。
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觉得若是有人叛乱那就是这地方的人一直以来就有反心,都是些不忠不义的东西,绝对不可能跟喇布这种大人物扯上关系。毕竟还是皇上一家独大的时代,有了事情只能往下推脱责任,绝对不可能攀咬上级,这是这个时代官场的规矩。
郑泽和李友通出城十里,热情地接待了喇布,程孝廉没有出城,他可不想对这满清的王爷奴颜婢膝,若是有必要他当然会出面,但是这么一个在官场上没有名号的人,出去了容易露馅,他也没有自虐的习惯,自然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但是杨有财还是一脸担忧:“将军,若是那两个人叛乱了该如何是好?”
“他们贪墨了两府一州几千石粮食,咱们现在是大明的一支偏师,功过不能相抵,除非他们查知了我的身份,否则我可不认为他们有愿意做这赔本的买卖。再说了不论是前面的古佳乐还是后面的常细虎,两者的失败都与他脱不开责任,若你是喇布会不会把这份功劳放在自己手里,把黑锅让这两个人背上?”
杨有财挠了挠头:“我还是不适合做官,就适合拿人问话。”
“你若是想要问出真话来,就得掌握这些当官的心思,你要知道,有的人怕疼怕死你问起来容易,有的人可是不怕死也不怕疼,你那一套未必灵光。”
杨有财点点头:“以前倒是看过前辈们留下的手稿,但是一路走来,用逼问的手段就足够了,所以也就把那个扔在脑后去了。”
程孝廉叹了一口气:“满清入关最大的危害就是把咱们汉人的脊梁都打折了,要恢复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况且再这么下去估计以后也很难恢复了。”
杨有财不怎么关心这些东西,在他看来只要天下是大明的,那么脊梁折不折的有什么重要的,程孝廉这番话只当做对牛弹琴了吧。
幸好旁边还有一个陈承安,点点头:“殿下说的没错,满清未入关之前,咱们这些文人能做官便去做官,政见不合便在山野之间指点江山,也有许多听众。但是自从满清入关以来,这种活动就是不合律法的了,早晚天底下只剩下了一种声音,而那个时候当官的只会对自己的上司负责,绝对不会管百姓说什么,若是长此以往,汉人的脊梁怕是真的要断了。”
这个时候一个锦衣卫跑了进来:“将军,两位大人迎着喇布进了城。”
杨有财一瞪眼:“他们带了多少人?”
“喇布只带了他的卫队。”
程孝廉点点头:“不要大惊小怪的,喇布既然到了汝州,他们两个自然要尽一尽地主之谊,否则才会惹得别人怀疑。”
杨有财慢慢攥紧了握刀的手:“将军,咱们要不要把喇布剁了?”
程孝廉摇摇头:“不成,喇布必须要活着,图海已经带人从京师赶了过来,若是喇布死了,图海就能一家独大,现在看来喇布虽然锐气正盛,但是毕竟年轻,思虑还不周全,留着他也好给图海掣肘。”
而这个时候温如珍也带着五千骑兵赶到了距离林道劲只有五十里的地方,林道劲已经放弃了追击孟轲,在他看来明朝的这些逆贼真是太能跑了,根本追不上,只能先赶去南阳府免得坏了王爷的大事。
可不是孟轲他们跑得快,他手下这些山贼可是经过了最少半年的训练了,而林道劲的兵卒在此之前一直是满清的预备役兵卒,这些兵卒已经三十年没见过血了,所以遇到战事表现得很不成熟,也就给了孟轲他们机会。
孟轲一看他们不追了,掉过头来又开始黏着他们,反正就是不能让他们安安稳稳地到达南阳府就是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在高处查看情况的山贼从远处跑了过来:“将军,他们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
“北面来了一队骑兵,和林道劲的兵马打起来了。”
孟轲一拍手:“坏了,陛下他们冲出来了,赶紧跟我冲上去接应,今日一战只要能把里面的人接出来每人赏银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