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心中却是涌出千般滋味,难道真是自己命途多舛?在陕西的时候明朝趁着他与王屏藩两败俱伤收复陕西就不说了,往后种种都是意外之外的意外,明明在战场上没有输多少,却偏偏因为其他的事情总是落到下风。
他倒是不知道程孝廉对于局势的掌控有一种天生的敏感,虽然指挥大规模作战不是程孝廉的强项,但是在大局之中钻空子可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每一次图海都有点不甘心。
一名优秀的统帅可以让军阵在自己的手下如臂使指,但是他也是大清的臣子,没办法控制军阵以外的事情,就像是昨天夜里,哪怕喇布不听他的号令突袭汝州,只要是跟他说上一声,他又怎么会任由明朝的骑兵就这么把他活活追杀死。
不过想想也知道了,喇布希望自己亲自斩杀大明皇帝的脑袋,又怎么会让他知晓这件事,现在好了,喇布战死,估计朝廷的旨意过不了几日就到了,心灰意冷之下图海决定暂且撤兵。
两军若是继续交战,万一打出火气来,偏偏朝廷这个时候临阵换将,怕是这支军伍立刻就要完了,想来想去还是把兵马退回去等待朝廷的旨意吧,最少还能保全这支军伍,不论谁来接手,最少还能依靠这支兵马和明朝的军伍缠斗一番。
大军撤出的同时,图海向朝廷上了请罪的折子,声称自己保护不力,导致王爷战死沙场,请朝廷责罚。上这道折子图海心中十分苦涩,但是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这种过错必须他来背,按照官场的规矩,死者为大,不再追究生前过错,况且那还是一个王爷,总不能跟人说这位王爷不听号令活该死在沙场吧?
请罪的折子送了上去,图海叹了一口气,邀来了军中的几位幕僚:“今日我已经上了请罪的折子,你们辅佐我一场,怕是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了,还是收拾细软去投奔一个好前程吧,今日我在军中摆下宴席,为诸位送行。”
“大帅,我们。。。。。。”
“不要说了,谁都有父母妻儿,你们尽心办事,我难道还要让你们陪我一起去死不成?”
“可是这件事明明怨不得大帅。”
“噤声!这件事你们必须烂到肚子里,是我指挥失误,责任全在我,以后休要对人提起,否则谁也保不住你们。”
“大帅,自从当初你远征蒙古,我等就跟在你的左右,当时何等豪气,今日为何如此绝望?”
图海无奈地笑了一声:“诸位先入座吧。”
分宾落座,图海举起了酒杯:“我图海自问还算是晓畅军事,可是自从与前明的军伍交手以来,屡屡受到挫败,难道这就是一生之宿敌么?”
这些人也端起了酒杯随着图海一饮而尽:“大帅,咱们从未输在军阵之上,实在是前明的军伍太奸诈了,不是突袭京畿,便是斩杀了王爷,这每一步都像是捏住了咱们的咽喉一般,就算咱们战事顺畅,最后还得吞下失败的苦果。”
“公明兄说的没错,这前明的贼人太奸诈了,有本事真刀真枪来杀,军阵上打不过,只用些阴谋,算得上什么好汉。”
“兵者,诡道也,人家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冷冷地飘起:“诸位不觉得每次都是朝廷在拖我们的后腿么?不说前一次几千骑兵根本没办法威胁京畿,就说这一次,二十多岁的王爷调动河南十万大军就不说了,每时每刻想得都是与咱们争功,最后落得身死,还得咱们替他承担下这罪责。”
这话说完一时间有些冷场,所有人都看着正中的图海,小心翼翼地不敢说话。
“呵呵,都看我做什么,刚才我可是什么都没听到。”
“对对对,我等也没有听到。”
图海无奈地瞪了那个人一眼:“孙泽,当初若不是你这张臭嘴得罪了吏部,何至于年年在家中坐冷板凳,怎么如今还死性不改呢。”
苏泽叹了口气:“想我大清开国太祖、太宗,哪个不是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只是听了这汉人的话,弄了个什么朝廷,现在好了,旗人和汉人在朝廷里面扯皮,不但帮不上咱们的忙,还处处扯咱们的后腿,咱们的天下是在一刀一刀杀出来的,前明的皇帝怎么亡的,还不是被他们那些大臣害死的。。。。。。”
“够了!”图海猛地站起身来:“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天下为何反了,若是咱们真的待汉人同旗人一般,那些汉人吃饱了撑的要和吴三桂那种货色造反作乱,这个道理周培公早就教过我,只是当初我气盛,现在每每想起,都后悔不已。”
一顿酒宴吃得不欢而散,这个问题纠缠已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谁也不可能一时半刻统一所有人的看法,何况图海马上就要失去权柄,更不可能一言断之了。
逼退了图海,孟轲那边也是顺势而入,拿下了汝宁府,如今也算是在河南站住了脚,只是前些日子孟轲让锦衣卫捎来了消息,他手下根本就没什么文官,把城池交给满清的那些官员又不放心,让陛下早点调配官员。
对这件事程孝廉倒是没怎么烦恼,书院已经办了多年了,算上那些从江南投奔过来的士子,怎么都能凑齐这些人,趁着如今大乱之下,把这些坑填满了,不然等到战乱平息,那些本地的士族可就要拿捏这些大明的官员了,明着干不了什么,暗着可有的是绊子。
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