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阴贵人一个胸有成竹,一个不知所以,被这两个女人的目光同时盯着,刘秀只觉得心中忐忑不安,左右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幽兰殿,陛下起的这名字倒是十分别致。要不是身边的丫鬟昨夜替臣妾去取香薰,恰好遇见郎中令打听了几句,怕是陛下也打算一直瞒着臣妾了。”皇后笑盈盈的走上前,故作不经意的将牌匾打翻在地,然后惊愕的说道:“陛下恕罪,臣妾可不是有意的。”
刘秀心里五味杂陈,他当然是知道皇后为何而生气,可自己好歹也是一国之君,怎么也不能小肚鸡肠的去和她计较,况且这件事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妥当。
眼看事情是纸包不住火了,他叹了口气,打算和盘托出,不管她们接受不接受,反正就是这样了。
“皇后,爱妃,此事朕也是怕你二人多心,这才没有提前告知你们。朕是亲自去了卧龙城,也将女贼擒住了,可念在她往日有功的份上,也算是功过相抵,朕才没有杀她。”
刘秀一本正经的说着,便摆出了一副事已至此你们休得多言的表情。
“陛下口中所说的女贼,可是司徒嫣然。”
阴丽华顿时恍然大悟,原来那幽兰殿并不是为了藏书才重新整理的。她亲眼看过他和那个女人的几番纠葛,到现在得知此事,竟然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她明白,她是管不住他的心的。
只见刘秀脸色一怔,微微点了点头,道:“正是。”
“多谢陛下以实相告,臣妾如今怀有身孕,太医说了不可再动了胎气。夜已深了,臣妾想回去歇息了,臣妾告退。”
验证了自己心中所想,阴丽华反倒释然了。她说完这些话,便直直起身往外走去。
“爱妃!”
刘秀伸手想抓住她,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留她,看着她的身影离去,只有那伸在半空中的手轻轻颤抖着。
“陛下方才所说功过相抵,臣妾倒是没什么可说的,但是处置那女贼的方法有千百种,陛下为何偏偏将她幽禁于宫中?难道陛下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皇后见四下无人,只有她与刘秀相对,便终于撑不住了,失控的情绪宣泄而出,变成无声的嘶吼。
刘秀顿悟,可不是吗?处置她的方法千百种,发配边疆,打入大牢,削发为尼,或是严刑加身,可是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说到底,陛下还是想把那女贼留在身边,不是吗?”皇后悲戚的一笑,又说道:“陛下可不要做那养虎为患的事,难道她带来的祸事还不够多吗?留下她迟早是个祸患!”
“是不是祸患由不得你说了算!”刘秀忽然大声吼道:“皇后,难道朕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朕做任何事情都要请示皇后吗?你怎么就不能像阴贵人那样通情达理一点?”
他只顾得一时口快,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皇后将他的一言一行记在心里,顿时哑口无言。二人四目相对,都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失控。
“陛下处处拿阴贵人与臣妾相比,是否一直以来都觉得阴贵人更适合做这个皇后。”皇后嗤笑一声,又道:“陛下真以为阴贵人是通情达理,可是天下有哪个女人不介意自己的丈夫私藏别的女子?更何况,她还是咸阳王妃。”
“可她现如今是囚犯,不是什么王妃。”刘秀沉住了气,冷冷的说道:“皇后休要胡搅蛮缠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他已经被她吵的七荤八素,心里一点头绪都没有,巴不得她现在赶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让自己清净清净才好。
“陛下,陛下以为臣妾胡搅蛮缠?”皇后说着便苦笑起来,双肩微微颤抖。她笑道:“好,看来臣妾要回去学一学,究竟什么叫通情达理,什么叫母仪天下。臣妾告退。”
刘秀并没有抬眼去看皇后,直到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难道,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没有人能回答他的疑问,也没有人能替他解决问题。他只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只能顺其自然。
皇后双眼含泪的走在冷风中,她呢喃道:“难道只有对于必须所作所为都视若无睹,才算得上是通情达理吗?”
作为一国之母,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陛下私自带回女贼,却闭口不提,若不是自己亲自去问,他一定不会说的。
“母亲,母亲,现在都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不回寝宫呢?”
皇子刘疆一路小跑而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皇儿,母亲这便回去歇息了,你怎么跑的满头大汗的,当心着凉。”皇后慈爱的笑着,掏出手绢在刘疆额头擦拭起来。
“母亲母亲,皇兄他欺负我!”次子刘辅从远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告着状:“我跑的没有皇兄快,可皇兄也不等等我。”
原来是两个孩子在追逐玩闹,难怪满头的汗。皇后看着面前两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心中也算是有了一丝慰藉,再怎么样自己也是后宫之主,日后也能母凭子贵,即便在皇上那儿失了宠,又算得了什么呢?
“疆儿,你可是太子,等你长大了是要为你父皇分忧的。现在你就要学会宽容大度,多让着些二弟,知道吗?”皇后俯下身,对着刘疆一阵教导。
“哦,我知道了,母亲。”刘疆点了点头,又瘪着嘴说道:“不是我欺负二弟,是他跑的太慢了,我想快些找到母亲,这才没有等二弟的。母亲,这也是我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