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子很听话,吃饱自觉闪到一边,打开电视看起来兴致勃勃。
可小女儿是个胡搅蛮缠家伙,非得缠到圆圆,没有圆圆她是不会独自去睡。圆圆没有办法,说是离开一会儿,小家伙睡着再过来帮他们把下酒菜热一热。
其实他们知道,圆圆这一去,是没有回来的,早已经习以为常。
“对你的恩人,还有没有联系?”二胖这话说得突如其来,重点在于恩人两字,让人听着不是那么入耳。
二胖酒醉,但杨威酒醉话不乱,虽然那话听得不舒畅,但不会撒野,装作不计较似地说:“联系,应该还是有吧,只是机会比较少,交流也很少,好像他们帮了我,然后就消失在人海之中。”
“对了,大宝,哦不,他现在叫做袁天顺,上周我们通过电话,说是有时间要聚一聚,说是有好事通知。”杨威补充说道。
二胖头脑中闪过一丝什么,但没那么明显,给自己酒杯倒满,也给杨威倒满,才是说:“呵呵……也是,我们坐过牢,有过前科,不改名字是不行的,你例外,命好。”
“不是我命好,是兄弟们给力。”
两人越喝越有劲,两瓶白酒拿了出来就没有拿回去的,菜凉得很快,就跟人心一样,他们吃的不是菜,而是一直以来的辛酸苦辣。
以前聚会,二胖小女儿依然会吵闹,圆圆就会把她送回去睡觉,然后就不会再回来。
但是今天不一样,她能感到一阵过酒之后的火辣,气氛有些不对,所以她当真回来过,只是回来时候,酒桌已经不成样子,混乱不堪她不介意,感到欣喜的是,两个家伙趴在桌子上睡着,索性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们两人的家,不是很大,但还有杨威的容身之地,卧室之外是一个沙发。
第二天醒来时候,早已不见杨威的人,不辞而别,朋友之间没有什么责怪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杨威酒醉不是那么深沉,凌晨时候口干舌燥醒来,然后悄然离开。
这些年,杨威习惯一个人生活,不喜欢在别人家里留宿过夜。
杨威那个小小的家不像是一个家,但却是他的一个窝,他常把自己比喻成一条流浪的狗,但又比流浪狗好,至少自己还有一个可以归家的地方,而流浪狗四海为家。
他很熟悉自然的走回那个小窝,一切都很正常。
但他的狗鼻子很灵,嗅到一股不寻常味道,猛然之间转身时候,一个人已经站在他身后。
“是你!”因为灯光原因,杨威只能看到他的大体轮廓,“来了也没有一个电话。”但已经知道他是谁。
“怕打扰你聚会。”那人开口说话时候,杨威就更能确定他是袁天顺。
袁天顺抽了一支烟递给他,杨威没有接受,“戒了。”然后迈开脚就要走,袁天顺自己点上说:“怎么?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进去坐坐。”
他们两,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见面,没有那种欣喜若狂,没有两眼泪汪汪,更加不像跟二胖相聚那样心情,中间好像隔了一层说不清的关系。
到了杨威家门口不进去的原因,杨威解释说:“这里太寒酸,今晚还是出去睡。”
如今的袁天顺和以前不一样,以前还是学生时代,穿得很普通,衣服很廉价,后来自己创业,事业有些进步,可生活还是邋遢,不喜欢在外表上面打扮自己。
可现在的袁天顺不一样,他是天宝公司老大,头发梳得油光闪亮,衬衣外面是个小马甲,当真一个成功人士模样。
“痿哥,你忘了,”袁天顺制止他说:“我们都是穷人出身。”
这句话带有一点温暖,好像他不在意杨威现在生活的一切,杨威没法拒绝,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上去,只是上楼过道狭窄,甚至还有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