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岩踏足于波涛浪涌之上,顾盼之间但见周遭水天一色,而他就好像站立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一般,却是心念一动,自须弥囊中取出一物,而后静静的躺在吕岩的手中。
只见其上灵光幽幽,一层薄雾轻纱笼罩其上,正是敖辰那家伙交给他的那一枚宝镜,只是这情况瞧着不是很好,不见有丝毫的动静。
吕岩见得如此,不由的眉头一皱,却还是有些不死心,调动一丝精纯至极的真炁度入其中,但见其上光华一闪,而后便又归于平静。
吕岩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看样子单单依靠这宝镜就想要寻得那蓬莱仙山的些许痕迹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也不怪乎敖辰那家伙显得很是大方,那么简单就将之交给了自己。
略作沉思之后,吕岩复又珍而重之的自须弥囊中取出一玉精之物,正是一直被他压箱底不敢示人那卷《周天寰宇洞渊集》是也。
此卷宝册是那百晓道长毕生的心血,亦是吕岩日后行走天下之时最大的依仗,算是迄今为止他得到的最大的机缘,即便是那敖辰跟在他身边多日,亦是不曾在其面前显露分毫,心下暗自嘀咕那么两句,希望这百晓之名不会让自己失望罢!
调用一丝神魂之力探入其间,低低呼唤一声蓬莱之名,一阵天翻地覆之后,隐有一道男声传出道:“海外十洲之蓬莱,上古仙山之圣地,东王木公之真府,非大道全真难入,上古真仙无数,余曾有幸前往一观,奈何东王隐没遁世后,仙山蓬莱便是避岛,随风东西而无所依,非受上诏难入,余费尽心思而未有所得,或与周天星辰和潮汐之力有些干碍!”
听闻如此种种,吕岩的神魂之力如潮水般退出了其间,复又回过神来,却是不由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一直对这本辑录报以很大的期望,实在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这可如何是好。
虽说修行常作清静无为讲,顺遂天意而求取机缘垂落,可也得谋而后动不是,现在的他直如无头苍蝇一般,这要他这么办才好,难道就真的只能碰碰运气了么,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想到如此,吕岩心下悠然长叹一声,整束衣冠告祭四方神明,排除心中杂念,口中呼唤一阵,却是取出三枚隐有一丝灵机的铜钱置于灵龟壳之中,而后将之轻触额头,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右手繁复的灵觉连连掐动。
随即吕岩将那三枚铜钱倒在自己手中,依照卦象显示,其命曰巽,两风相重,长风不绝,无孔不入,巽义为顺。
象曰:一叶孤舟落沙滩,有篙无水进退难,时逢大雨江湖溢,不用费力任往返。
吕岩见得如此,心下暗自沉吟一番,此巽卦虽然只能算是中上,却是主波折重重,运势起落浮沉不定,要随机应变,心平气和,择善固执。
虽然自家初初接触此道,然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其间自有一番因果,又何苦自寻烦恼呢,既然卦象显示利在东南,且行走这一遭又待如何,只是这卦象显示此行一波三折,怕是不会那么简单的罢!
倏尔,心头的万千杂念尽皆化去,心念呼唤一阵,背负在身后的乌木剑匣忽的自己打开,纯阳法剑跳将出来,围绕在吕岩身周飞腾一阵,直如游鱼一般,化而为道道银色光辉。
吕岩见得如此,不由的淡然一笑,而后剑指引动,纯阳法剑一定,直直落在吕岩脚下,周天十二重楼转,脚下涌泉发动,一道精纯以及的先天真炁灌入到了法剑之中。
顿时吕岩直直腾空而起,往那东南方向激射而去,却是御剑而行,这速度可是要比之先前强上太多了,直如风驰电掣一般,罡风直吹的他衣袂猎猎作响,只是这声势也显得实在是太过浩大了些。
初时他还低低略空飞行,只是他这兴头还没过去,便是忽的自脚下腾起一道冲天水柱,吕岩心随意转,其脚下的纯阳法剑自动分化出一道剑光迅的将之尽数击溃。
如此一来吕岩自然就停了下来,他收了法剑,拄剑站在那里看着眼前那家伙像模像样的一番作态,不由的失笑出声。
却是见得一众虾蟹成精的妖物自海底忽的现出,当先那家伙看起来也不过是粗通化形之道,一双大螯还并未完全蜕了去。
其实他也是被吕岩的这一番声势吸引了来,可当他见得吕岩一个人势单力孤,又看见吕岩手中的家伙不凡,却是改变了主意,这才有了作一趟剪径买卖的想法。
吕岩见得如此,却是哑然失笑,尤其是当他看到领头那家伙瞪着绿豆大的眼睛一直在他那纯阳剑上踅摸,才是恍然大悟,他实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被人当做肥羊的一天。
他扬了扬手中的纯阳法剑,淡笑一声自顾自的呢喃着说道:“瞧瞧,你这个惹事精,都是你这家伙给我惹得祸啊!”
手中法剑轻颤一阵,似是有些委屈,呜咽那么一两声,却是寒光一闪,就要从吕岩手中跳将起来,有心肆虐搅闹一阵,像是要证明什么。
吕岩迅的敛去笑意,不由的冷哼出声,还真的当自家柔善可欺了啊,吾这手中法剑敛藏千年,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今天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罢罢罢,今日吾这法剑少不得要大开利事了啊!
想到如此,吕岩也不给对方说话的时间,手中纯阳法剑脱手而出,洒落一道匹练长虹,而后便见得有迅的无数剑气引动,直如万千游鱼上下翻腾,朝着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们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