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长叹了一声,想起了自己的战友雷万钧,那个曾经被誉为单兵最强王者的狙击战神惨死在东南亚战场上的那一幕,他的鼻尖儿一酸,掉下了泪来。
还记得临死前,雷万钧死死地抓住当时还是个营长的韩啸天的手,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道:“帮我照顾我儿子。”
那一刻,他和韩啸天才知道原来雷万钧在参军之前就已经结婚生子。
后来他们一直在不遗余力地在寻找雷万钧的儿子,誓要给他最优越的生活条件,然而却事与愿违,一直没有结果。
直到去年的招兵结束,山不转水转,杨浩然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几乎是跟雷万钧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黝黑的皮肤,如鹰隼般犀利地眼眸,高高隆起的鼻梁和一对儿倒八字的剑眉,外加一张让人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的嘴。
就连性格也是和当年的雷万钧一模一样,有野心,有抱负,但人显得很闷,属于不在沉默中爆就在沉默中死亡的那号。
当时,他和韩啸天就疯了一般似的到地方武装部起底杨浩然的资料,调查的结果显示,杨浩然就是雷万钧的亲生儿子,就连血型和dna的比对鉴定都是丝毫不差,可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就姓了杨。
只可惜雷万钧的妻子,也就是杨浩然的母亲在早两年的时候因为癌症不幸身亡。
“想什么呢?”韩啸天见司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于是问道。
司机如梦初醒般擦了把眼角的泪:“这孩子可惜了,就冲他能在禁闭室里待十天,绝对是继承了老雷的天赋和基因,如果能送到国刃军事学院,很有可能会复制他父亲的传奇。”
“唉,谁说不是啊,从这孩子第一天入伍我就开始暗地里观察他,虽然还没显山漏水,但潜力和天赋绝对是继承了老雷的衣钵,最初我还不相信,像我们这种职业军人竟还有传承这一说,哪个不是靠着勤奋苦练不断地提升军事素质?
可见了这个孩子,我信了。”说到此,韩啸天很是无奈:“你我和老雷,咱们都是头一批国刃军事学院的学员,吃的什么苦,遭的什么罪,你心里有数。你觉得咱能把老雷的儿子再往火炉里推吗?”
想起曾经在国刃军事学院吃苦的那段日子,司机的脸色都不自然了,甚至有那么一恍惚变得有点儿扭曲:“可是是金子早晚得光,恐怕过两天国刃军事学院的考官来临考,你就能保证杨浩然不被看上?别忘了,那虽然是个学校,可却直属于军委,那几个老长可都是名誉校长啊。”
“所以我让胡建辉给这小子先扔到了炊事班,国刃军事学院的考官再怎么慧眼识珠,也不至于到一个连队的厨房把他给揪出来吧。”韩啸天自信地说道。
一天后,杨浩然醒了,躺在军区医院的病房里。
“你醒啦?”值班的护士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叫姜皓月,你暂且由我照顾,你的班长和战友说他们有重要任务,不能等到你醒来,便提前走了,还说他们会抽时间来看你的。”
哼,有个屁的任务,还不是伺候连里的炊伙?杨浩然心里自然是知道,肯定是班长洪胖子见到了美女护士,又不由自主地吹了个牛逼。
杨浩然怔怔地看着姜皓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出微弱的声音:“水喝水。”
“哦。”姜皓月动作娴熟地拿起桌上的暖瓶倒了一杯水,然后跟变戏法似的不知道在哪弄了个小汤匙,接着便动作轻缓地坐到了杨浩然的病床边上,一口一口地喂了起来,很是小心,生怕烫到了他。
“诶,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能在禁闭室里待上十天,你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姜皓月一边喂水一边问道,脸上充满了崇拜的神色,因为杨浩然所做的事儿,完全乎了她自己的认知,况且人的心里承受能力极限也就是七天的时间。
提到禁闭室,杨浩然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可以想象那禁闭室中的孤独给他留下了多么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如果我说是靠梦想,你信么?”
当杨浩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姜皓月明显的愣了一下,她似乎很难相信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新兵,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本以为杨浩然只是靠着赌气,才坚持了十天。尽管如此,她依旧是点了点头,以免尴尬。
“可梦想有个屁用,到最后还不是被那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敲碎!”说着杨浩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泪含在眼圈里打转:“就因为我是农村来的,所以没有资格报考国刃军事学院,连长看不起我,说我不是那块料,我跟他斗,因为我不服!可连师部的长也不肯让我去。”
说到这儿,杨浩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蒙上了被子嚎啕大哭!
姜皓月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劝慰躲在被子里哭的杨浩然,只感觉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的疼。
不得不说,任何一个女孩儿都是个感性的动物,她们见不得这种可怜,就当眼泪将要夺眶而出释放自己情绪的时候,她没忍住,隔着被子紧紧地抱住了杨浩然。
就像个大姐姐那样,安慰受伤的弟弟:“别哭,坚强点儿。”
其实她也只比杨浩然大了两岁。
一晃三天的功夫眨眼即逝,在姜皓月无微不至的照料下,再加上杨浩然本身越常人的恢复能力,被主治医师许可出院归队。
在告别的时候,姜皓月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