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公主也要写论文>13.第十三章

经过了兵荒马乱的一个来月,大家对先生们的授课安排都有所适应。最显著的变化是,连学渣越蘅和元瑛都能游刃有余地跟上岑夫子跳脱的授课方式。

而梁成周自那日比试败北后,明显有所收敛。近日来见着元瑛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避之不及,倒让她捡了个清闲。

唯一令元瑛烦恼不已的,就只剩第一天课上贺敬之布置下来的论。前前后后拖了将近一月,虽贺敬之从未催过,但她每回课上还是忍不住有些心虚。

今日是七月初六,明日便将开始为期三天的旬假,且因着靠近七夕这个特殊时节,大家的心早飞到鸳鸯洲头会鸳鸯去了。书院向来是了解学生们的,故而一整天只排了节轻松的茶艺课。

熬了几个晚上的元瑛终于寻着了空闲时间,可以好生琢磨需要上交的论文。她咬着笔杆伸了个懒腰,反手敲敲肩膀,长吁一口气。

吹牛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王道霸术之论,纲常法度之差,向来是千古探讨的难题。毋论从哪个角度切入都不免要结合各国时政,方才不算是空中楼阁。只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不管是评论哪个国家都有些逾越。

怎么办呢?除了她的大本家楚国,还有谁更适合怼一怼呢?

那当然是没有了。

虽说有些自爆家丑的味道,但元瑛还是怼得很开心。楚国向来推崇巫觋,依托于虚无缥缈的神学建立起了一套甚为森严的礼乐制度。虽有孟怀醴等奇女子珠玉在前,楚国的老顽固们还是坚持认为女子参政乃是牝鸡司晨,有违祖宗家法,对神明大为不敬。

这也是元恪一力主张将她送到稷下来的最根本原因。

元瑛旋腕划下最后一撇,默叹一声。她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安逸得久了,难免会消磨血性。于人如此,于国更是如此。温乡软水里养出的骄奢淫逸,急需一场足够伤筋动骨的变革。

春秋向来不等人。

楚、齐、魏三国与中山小心维持的平衡,就像是一座海市蜃楼,这种粉饰出的太平终会有被戳破的一天。

这场来势汹汹的秋猎,正是一种隐性的预兆。

居其位,谋其职。她以公主的身份享尽子民供奉,自然天生就有庇护他们的职责,这也是楚王与元恪对她存有的期待。

试问世间还有哪种武器,比文人的笔杆更伤人呢?是以这篇费尽心力打磨的评论里她托古讽楚,也是存了借贺敬之之威,敲打敲打那些老匹夫的意思。

*

下午的茶艺课设在湖心一处名叫,春水的小亭之中。曲折长廊与古朴亭台相接,周遭绿波环绕,廊间爬满藤萝,亭前柳叶垂缀,比起平素拘束的室内课堂,这堂课确乎雅到极致。

众人三两结伴,乘几尾小舟,有说有笑的往春水寻来。除却心思细腻,素爱草木春华的姑娘们对此惊叹不已,就连平时一贯不甚讲究的少年们也对这安排赞不绝口。

都是心性未定的少年少女,谁又愿意整日拘在狭小的教室里埋首经纶呢?

当然,在女学生们看来,比景更美的是人。

多日不见的裴陵一反常态地着了身茶白长袍,用惯了的玉冠也换作一尾木笄,在这湖光山色间更显得闲雅容澹。

……

走了一个烦人的梁成周,又来一个麻烦精裴陵。

元瑛觉得心很累,上月虽她应承了给他带早膳,可是这裴陵也是个大忙人呀。他有大半月不在稷下书院内,故而这委托嘛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裴陵不曾在意诸人神色,指了指亭中二十来个蒲团,示意学生们入座,而后扬声解释道:“赵先生今日临时有事儿急需处理,今日就由我为大家上课。我姓裴,托大可称一句你们的大师兄,大家自不必紧张。”

他撩袍跪坐在唯一一方石桌前,取出火折子将红泥小炉点燃。闲闲低吟一句,进入正题。

“汤添勺水煎鱼眼,末下刀来搅麴尘。”①

尽管元瑛忍不住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他,但还是不可否认裴陵点火烹茶的样子,有那么几分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意思。

裴陵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将一旁的几个檀木长盒打开,细致地捡选壶觞,口中极为谦虚:“陵于茶道亦非精通,故而今次且只提这煎茶法。”

“想必大家并不陌生。煎茶一法,主要是采饼茶经炙烤、冷却后碾罗成末。初沸调盐,二沸投末,三沸则止。”②

他扬袖一哂,续道:“细细分来共备器、备水、生火煮水、调盐、投末、育华、分茶、饮茶、洁器九个步骤。”

她们三人中过得最雅致的宋云苓颇有精神,面带笑意听得怡然。越蘅烦躁得挠了挠头发,直觉得这茶艺跟那篆文一样折磨人。

裴陵将盒中各式茶具一字排开,朗声温润可亲:“不同的茶具烹出的茶自然也有所不同,比如紫砂宜配乌龙,玉盏宜盛龙井。”

而一贯只会牛饮的元瑛,自然品不出紫砂壶与白玉盏的细致区别。

且近来的事儿一出接一出,实在是令她有些应接不暇。本就无甚精力的她越听越困,接连打了个好几个呵欠。

元瑛抬眼小心觑了觑亭中认真烹茶的裴陵,不着痕迹地往宋云苓与越蘅身后缩了缩。

就眯一小会儿。

应当无甚大事儿吧?

天真!

打一进入春水小亭,裴陵的余光就在元瑛身上没动过。他三日前回了稷下,自持地等了一天又一天,却从不见她往君子于役。

说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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