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宓抬起头,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眸子,柔然开口:“我知道我不该如此妇人之仁,让你无法安心上阵。我知道你身为皇子,驱除外敌、保家卫国是你义不容辞的责任;即使撇开这些不谈,天下统一、四海归心亦是你的宏图伟愿,因此此次出征势在必行,我于公于私都应坚定不移地支持你。可是,战场上毕竟凶险万分,我又经历过战争的残酷,才会忍不住担忧,总在想若你受伤该如何是好,有没有人照顾你……”
一席话深明大义而又情真意切,令唐墨辰的心猛然一颤。“宓儿,”长臂拥她入怀,深沉地感慨道,“此生能与你相知相许,我何其有幸!只是,若我的枕边人是你,该有多好!”
她幸福地笑着,忽然明白他的话中还另有他意,不禁微微皱眉,轻声问道:“是不是霍姐姐又去闹你了?”
他但笑不语,但想起自他将要出征的消息传来,霍雅澜便哭闹着求他不要去的样子,心中便烦不胜烦,笑容亦不觉变得勉强。
她悄然一叹——她怎会不知霍雅澜那个骄纵的性子,若是不能依了她的意思,定会不依不饶下去。可想想如今她们之间的尴尬处境,她又不能多说其他,只得小声宽慰他道:“她其实也是好心,毕竟她待你的情是真的。”
“她那样待你,你却还在为她说情。宓儿啊,我真不知该为你的善良而骄傲还是担忧?”他垂下头,无可奈何地抚着她的脸颊。自打霍雅澜知道了他们的感情,不仅与她分道扬镳,还在京城那些官家小姐们中公然孤立她,这些事情他都有所耳闻。
她虽未曾向他提起过这些,但她深知难保依诺不会向唐新抱怨,如此一来他知道些实情也不足为奇。握住他的手,紧紧贴着自己的面颊,她灿然一笑:“我家道中落,那些小姐们和我少了往来实属平常,我谁也不怪。再说,我并非善良,只是我知道无论我受了怎样的委屈,你都会在我身边,陪着我,对我来说,这就够了。反观霍姐姐,先不论这妾室的身份是否让她委屈,单说她不论做何事都得不到丈夫的关注,就已经很可怜了。”
“我知道你心中始终觉得歉疚,不愿与她计较,可有时防人之心不可无。宓儿,你一定要答应我,在我走后好好保护自己,不要让他人伤害到你,我无法时时在你身边,你自己务必要多加小心。”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眸。
“好,我答应你,在你回来之前除了日日去菩提寺为你祈福外,哪里都不去,不让自己受到伤害。”她微笑着保证,安抚他眸中的忧虑,“你也要答应我,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明日你就要走了,望自珍重!”
“放心,你还在这里,我舍不得离开太久。”他垂首印上她娇柔的唇,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